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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作者：漱玉.    

　　時間進入2008年以后，北京正以驚人的速度拔地而起。鳥巢、水立方使北京的建筑加入了多元化元素。一片片商品住宅小區的集體亮相，更使北京增加了壯美和靚麗的容顏。

　　梅漫已經進入大學。她的家搬進了二環路一個新建的住宅小區。由于大學離阜成門不太遠，所以梅漫沒有住集體宿舍，直接住進了那個閑置的房子。雖然沒有吃租金，但梅漫方便了很多，顧蕙蘭也就由著梅漫了。

　　思敏和丈夫北乃也離開日本定居到了澳洲。已經有了一個孩子。顧蕙蘭知道他們離開了日本，心情瞬間好多了。知道北乃也不是純碎的日本人，對思敏的態度發生了180度的轉變。一直讓思敏回來探親。

　　梅欣在蘇州與人合開了踏雪尋梅文化傳播公司。拍了很多廣告，聽說又跟投了紀錄片，兩部獨立開拍的紀錄片也開始立項了。當初準備合開公司的時候，除了貸款，還跟媽媽顧蕙蘭借了一些錢，梅欣雖然嘴上想不依靠父母，但是有時候，不想啃老確實熬不過去。現實讓梅欣在父母面前低下了頭。

　　掙了錢以后，梅欣趕快把借的錢加倍還給了父母。梅漫看到做得這么好又掙了錢的梅欣，艷羨的說，有錢真好啊。

　　以前梅漫家住的平房地區已經進行了改造，自來水入戶，通煤氣管道修建廁所，獨門獨院的梅宅現在生活上很便利。只可惜，他們早已搬離了那里。

　　廁所公主和高碑店的袁震饑結了婚。袁震饑承包了整條大街，分割了無數門臉，從賣早點、賣報紙、涮肉館、水果店、洗腳屋、藥店、拉面館、包子鋪到便民超市，連公共廁所都轉包給了一對斜眼外地老夫婦。茯苓餅廠也被他們拿下了，改成北京特產，專門供應旅游景點特產店。廁所公主和肖雅清開了一個房屋中介公司，專門倒騰四合院、門臉和房子。

　　那天，梅漫從那條大街走過去，身后響起了刺耳的喇叭聲，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廁所公主開著一輛閃亮的豪華大紅汽車，咧著猩紅的厚嘴唇，叫著梅漫，梅漫險些沒認出來。心想，天吶，廁所公主都成富翁了，這是什么時代？是最好的時代？人人有致富的機會，是最壞的時代，人人想成為富翁的時代。

　　“告訴你，現在空中就飄著票子，伸手一抓，就是一張，伸手一抓就是一張。”廁所公主伸著戴著翠綠大戒指，染著猩紅長指甲的肥手，這顏色、這手勢刺激壞了梅漫。

　　“聽說，你家住的那個二環內小區不錯，我前兩天剛剛在那里買了一套二手房，轉了一大圈，住哪都別扭，還是西城這一片住著習慣，以后咱們又可以成為鄰居了。”

　　廁所公主又將成為鄰居，梅漫驚得身體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這消息太驚雷了。

　　回到家，顧蕙蘭正跟一個戴著齊聯假發套，穿著大肥腿褲的神老太太說話。顧蕙蘭像梅漫介紹說這是她同事，常說的蘇雪雁阿姨。

　　顧蕙蘭已經退休，這位蘇阿姨就是家住方莊的那個蘇雪雁，她女兒住在梅漫家一個小區，女婿剛好出國工作，她要長期過來陪伴女兒了。顧蕙蘭在小區里又有了老同事。

　　客廳里的整點鐘聲響了。

　　“呀，點眼藥的時間到了。”

　　蘇雪雁開始翻兜找眼藥，她點的這種眼藥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眼藥，據她介紹，三百塊錢一瓶，可以治愈和預防高血壓、心臟病、腦血管硬化、糖尿病等，在她眼里，這種藥堪稱神藥，什么人能相信世上有這么神奇的藥，不是被洗了腦，就是神奇的大神。

　　“哎呀，我的眼藥呢。我肯定帶著來的，是不是丟你家了。不按時點藥我前幾年的功就廢了。前功盡棄了。”

　　蘇雪雁很急切，仿佛丟了什么救命藥。

　　“只剩下這一瓶了，家里也沒有存貨，他們還沒給我寄來。”

　　蘇雪雁兩只手在身上從上摸到下。看到她這么急切，梅漫和顧蕙蘭趕緊幫助她找藥。地上、桌上、沙發縫，廚房、客廳、廁所，都沒有。

　　蘇雪雁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絕望了，好像馬上就不行了。梅漫靈機一動，跑到書房抽屜里拿起一瓶洗眼睛的生理鹽水跑了過來。

　　“找到了、找到了，您先閉上眼睛，我給您點上。”

　　梅漫掰開蘇雪雁的眼睛啪啪點了兩滴。然后拿剪刀把塑料瓶剪開，把水擠在一個一次性紙杯里。隨即把鹽水瓶扔在了廚房垃圾桶。這是媽以前在醫院給她拿的洗眼睛小鹽水。顧蕙蘭看著梅漫低聲問這是干嘛，梅漫沒搭理顧蕙蘭。

　　不一會兒，蘇雪雁睜開了眼睛，哼哼唧唧坐了起來。

　　“我的小寶貝瓶子呢。”

　　顧蕙蘭嚇得看梅漫。梅漫拿起紙杯說：“瓶子上沾著臟東西，我把水擠出來了，瓶子扔了。”

　　“噢，好，我回家灌小瓶里，找到就好。”

　　等蘇雪雁走了以后，梅漫對顧蕙蘭說：“你以后能不能別跟這個神婆在一起。”

　　“她讓我去講課，說她忙不過來，賣保健品和理療床。”

　　“我知道，你賣保健品你就是營養師，賣理療床就是理療師。你可不能掙騙人的錢。”梅漫不屑地說，這是電話響了。蘇雪雁打來了電話。

　　“哦呦，現在腦子完全壞掉了，我鑰匙包里一直放著那瓶小藥水，以為攥的是鑰匙。完全是騎馬找馬。剛才在你家給我上的是哪里的藥。”

　　顧蕙蘭一聽嚇得放下電話。

　　梅漫拿起電話說：“那不是您以前送給我媽的嗎，忘了？我媽一直沒用。”

　　放下電話，梅漫靠在沙發上笑了。

　　由于梅宅的出手，所以，梅家屬于較早的有車族。那時候，街上私家車很少，夏采薇也沒有自己的車，大學校園里，有車的同學更是鳳毛麟角。梅漫拉著梅抒頤和顧蕙蘭逛郊區，買東西，覺得特別便利，私家車的便利，使他們感覺梅宅的出手還是值得的。

　　梅漫有時候也帶李荷花和夏采薇以及同學開車去玩，那種自豪感還是很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