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號人齊聚到了祠堂里,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大家一致認為;周圍能找的地方都已找了,二個孩子肯定是跌落在了那個池塘里了,但在晚上繼續下水撈人?還是明天再下水撈人?意見不一致。大部分人認為:晚上打起火把,發動更多的人下池塘繼續撈人。小部分人認為:天黑下水打撈比較困難,等天明了再下水撈人不遲。
是晚上下水撈人?還是等天明了再下水撈人?樊孟有點舉棋不定,他朝梁子看了看,想聽聽梁子的意見。
忽然水生在人群中嚷了聲:“咦?阿華、阿生、大頭、冬瓜哥他們人呢?”
喧嘩聲一下子靜了下來,大家情不自禁的在人群里互相打量著,是啊,下水的人算下來共有11個人,但到祠堂里卻怎么只有7個人,那還有4個人呢?回家了么?族長樊孟也感覺有點奇怪,于是,當即就叫上幾個年輕人快去他們家里看看。
好在樊家塘的家家戶戶靠的都比較近,不一會,幾個年輕人就趕回來了,說是都不在家里。樊孟不由的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氣,楞了一會兒,揮了揮手說道:“走,一起先去河邊看看!”
大家跟隨著樊孟族長又返回到了池塘邊。
此時,池塘周圍早已是一片漆黑,白天美麗的池塘,此刻竟然顯得是那樣的詭異,讓人產生一種恐懼的聯想。在微弱的月光下,有幾個村民驚奇的發現:池塘旁的一個大石塊上,凌亂堆放著一小堆衣褲,大石塊旁邊放著幾雙布鞋。樊孟見狀,知道兇多吉少,一時竟楞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梁子二手抓起了一堆衣褲,很明顯,這些都是剛才和他一起下水的伙伴們的衣褲:“難道他們沒有上岸?”
他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他們幾個先上岸的情景。記得他們幾個上岸后,在大石塊旁找到自己的衣服和鞋子后,然后就隨大家趕去了祠堂,根本沒有去注意其他伙伴是否都已上岸了。他看著手里的一堆衣服,又朝著池塘望去,有點疑惑的咕噥道:“他們的水性這么好,不可能會有意外?。吭趺磿]有上來呢?”。
百十號人見狀不由得面面相覷,一個個呆若木雞。此時此刻,大家心里都已明白了一件事;這四位年輕人無疑都已經死在了池塘里了,只是大家都不愿說出這殘酷的事實而已,于是,大家就這樣靜靜的,悄無聲息的站立在那里。原本夜色中有點詭異的池塘,此刻顯得更加神秘了。
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聲響起,驚得人們心頭止不住打了個寒顫:“阿華!------我的兒?。?-----”
原來阿華的母親,她認出了梁子手里的衣褲,她一把抓過梁子手里的衣褲,隨即噗通一聲朝著池塘就跪了下來,隨著阿華母親歇斯底里的哭聲,阿狗的母親也從人群中擠到了梁子身旁,她直愣愣的看著梁子手里的衣褲,忽然的就一頭栽倒在地上昏厥了過去。而大頭和冬瓜的母親則在家人攙扶下,分別從梁子手里找到了自己兒子的衣褲,然后也跪倒在了阿華母親身邊,開始哭天喊地起來。
阿平、阿鐘的夫妻也來了,只半天功夫,原本精神煥發,性格爽朗的年輕夫婦,如今神情萎靡,仿佛一下子蒼老了。是啊,二個原本活蹦亂跳的孩子突然就失蹤了,正在遭受喪子鉆心疼痛的時候,忽聽聞四個年輕人為了尋找他們的二個兒子竟然也丟了性命,在悲痛中又感覺到了深深的內疚和惶恐。此刻,夫妻倆雙雙跪在那里,沒有哭聲,因為他們早已經哭不出聲了,只是低著頭不斷的抽泣著。
陣陣凄厲的哭喊聲驚得旁邊蘆葦叢里的鳥兒在一片嘰嘰喳喳中紛紛沖向夜空。
夜漸漸深了,池塘邊的人漸漸散去了,但大家沒有回家,而是又回到了祠堂。
族長樊孟和梁子商議了一下,作出了決定;
一、在不明情況下所有人都不許再下水。
二、馬上向鄉公所報告情況。
三、明天早晨清理池塘水面上所有漂浮的植物,以集中村里所有漁網準備下網撈人。
這個晚上注定了是樊家塘的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晨,鄉公所很快派來了三個人,上午在樊孟家里詳細了解了事情發生的經過。然后在樊孟和梁子的陪同下在池塘旁轉了一圈,最后作出決定如下;
一、由鄉公所馬上向縣里呈報,請求縣里的處理意見。
二、保護好現場,不得擅自下水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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