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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祈求

作者：凡塵風起    

　　大學四年的風風雨雨，感覺就像走完半生，可回憶起來卻短暫得可悲可笑。

　　南嘉木迅速收拾好行李，拉著行李箱，在出門那刻，回頭看了看已經熟悉了的屋子，這個承載了她喜怒哀樂的地方。

　　“別走。”就在她剛要關門那刻，陸未晞從電梯里沖出來，大汗淋漓，看得出來他是特意來留她的。

　　“這里不合適我。”他們本來就只是為了方便工作才住在一起的，現在項目完成了，她本來就該走了。

　　“南嘉木，我是真心的，我也愛你，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重新選擇我？”陸未晞緊緊捏著她瘦弱的雙臂，眼神灼灼地看著她，幾乎祈求她留下來，給他機會。

　　是的，陸未晞承認，他在祈求南嘉木重新愛他，這么多年，他一直愛著。他這么多年捧在手心里疼的寶貝，他不愿意看到她在別人的懷里巧笑嫣然，他會瘋魔。

　　愛她？他的愛就是給她無窮的傷心，絕望？這樣的愛她寧愿不要。南嘉木忍住眼淚奪眶而出，但心卻疼得無以復加。

　　最終，她還是沒忍住，捂住心口，淚流滿面，悲涼說著，“陸未晞，你告訴我，至今為止，咱們相識十年，除卻中間空白的六年，那短短的四年里，你給我的心酸悲痛遠遠多過甜蜜快樂，你叫我如何重新選擇你？

　　你知道嗎？南嘉木是個被親生父母遺棄的孤兒，從小寄人籬下，每天都過得戰戰兢兢，仰人鼻息，時刻擔心自己惹別人不快，然后又是無休止的厭惡，謾罵。

　　可就這樣滿身心傷痕疲憊的我，還是義無反顧地愛你，用我看似勇敢熱情卻膽怯悲涼的心愛你整整四年，可你最后是如何對我的？

　　我還比不上那冰冷的游戲，所以，你叫我如何原諒你？”

　　“我……”面對她的詰難，他蠕動了無數次嘴唇，卻不能為自己辯解半分。

　　南嘉木說得好像都對，他是愛她，可也給了她無數傷害。

　　可就算如此，他還是想要為自己爭取那一絲一毫的希望，“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我只是需要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想要給你安穩舒適的生活，我不想委屈你，跟著我將日子過得拮據，窘迫。”

　　“所以，你以為放我走了，等你飛黃騰達了你再回來找我，這樣就給了我想要的一切嗎？”聽到他的解釋，南嘉木心里揣著一團烈火，面上卻平靜無波。

　　“是，是的。”陸未晞不敢肯定回答，他捉摸不透南嘉木突然的冷靜是原諒了他，還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呵呵，陸未晞，你憑什么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你？你窮困潦倒我不舍棄你，你風光無限我也不稀罕你。既然已經放手了，那就徹底放干凈吧！”

　　南嘉木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我會辭職的，嘉木游戲如果公司不想給股分，那我們就撤出來。如果你們覺得嘉木游戲還有半分價值，留著也行，嘉木游戲每年拿該屬于自己的那一份就行，自此以后，你我各不相干。”

　　陸未晞身心俱裂，原來暴風雨就是她要徹底離開他，他怎么能接受這樣的結局，“南嘉木，我不要這樣，我要好好愛你。我發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難，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會離開你，請你再相信我一次。”

　　“放手吧！我們終究是不合適的，”南嘉木定了定神，掙脫他的鉗制，笑得有幾分慘淡，“你要的是事業有成，風光無限，我要的是父慈子孝，家庭美滿，其樂融融。我跟不上你的腳步，你的雄心壯志，你做了孟云，那我只能是林佳。”

　　她終于知道林佳孟云分手的原因，他們能熬過一無所有，卻不能共享繁華，分開不是不愛，而是跟不上對方腳步了。

　　“那明天再走行嗎？現在很晚了。”陸未晞握住她肩膀的手改為握住拉桿，知道留不住她，那就讓他們再相處一個晚上。

　　“沒事，我下樓打個車就可以了。”南嘉木決然地扯開他握住行李箱拉桿的手。

　　“阿木，求你，再留一晚。”陸未晞近乎哀求，“最后一晚，以后我再也不出現在你的生活里，不會再打擾你了。”

　　“大家好聚好……”

　　“等等，我接個電話。”陸未晞第一次在和人說話時突然打斷對方接電話，但此時他卻無比感謝這個電話，這樣他就可以和她多待會兒，哪怕一秒鐘也求之不得！

　　“媽。”陸未晞接通電話叫了一聲，南嘉木的眼皮卻不可遏制地跳了跳。

　　這么晚老太太打電話來，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

　　“好，我馬上就來，你就站在大廳那兒別動。”陸未晞掛了電話后和南嘉木說道，“我媽來云市了，這會兒在火車站，她要我們去接她。”

　　“現在？”南嘉木挑眼看了他一眼，懷疑這話的真實度。

　　“嗯，是真的，她還要我們一起去。”她懷疑的眼神刺痛了他，知道自己此時說什么她都不信，他拿手機給她，幾分悲涼說道，“如果不相信，你給我媽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不用了，走吧！”南嘉木知道自己的舉動傷害了他的自尊，撥開攔在面前的手，有些內疚地拉著行李箱朝電梯口走去。

　　他從來不騙她，哪怕知道有些事有些話說出來會讓她絕望，他也絕對不會騙她。他從不口是心非，所以她這是幸還是不幸。

　　“等等！”電梯門開了，陸未晞還留在原地。

　　“怎么不走了？”南嘉木疑惑，老太太一個人孤零零在車站等著，他還在這兒磨蹭，大不孝。

　　“先把行李箱放回屋里吧，要讓我媽看見會很麻煩。”

　　“我就說我要出差。”南嘉木一急，就忘了當初他們離婚是瞞著老太太的事，她身體不好，怕她犯病。

　　“南嘉木，算我求你，別讓我媽看出任何破綻。”陸未晞眼睛紅紅的，嘴唇也有些干燥發白。

　　他折騰了一天，身心皆累，南嘉木也不想為難他了，“你幫我放到客廳，你媽看不到的角落吧！”

　　“好。”得令后的陸未晞心中的大石頭暫且落下，大步走來，接過她手里行李箱往屋里拉。

　　“你把行李箱放哪里了？我明天早上起來好找。”車里的氣氛有些冰冷，彼此袒露心聲的二人此時卻無話可說。

　　“明天你叫我我給你拿。”陸未晞聲音淡漠，知道她已經決然要走，他還是擅作主張地將行李箱放進他臥室衣櫥的最底層。

　　“哦！”南嘉木還能說什么，再繼續下去就顯得自己不依不饒。

　　短暫的交流后車里空氣又恢復冰冷，陸未晞認真開著車，涼薄的嘴唇緊緊抿著，臉部肌肉僵硬。

　　南嘉木在心里嘆息，曾今他雖然冰冷，但至少在她面前是自然的。現在呢，他在她面前，不能做自己了，有幾分討好，有幾分補償。

　　人前風光顯赫，人后卻落寞孤寂。曾今他為了事業放棄家庭放棄她，不知道是對還是錯。如果換作自己，她又該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