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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暴風雨來臨

作者：凡塵風起    

　　南家的家境本來就不太好，再加上這個假期南嘉木動手術和住了二十多天的院，家里的錢也用得差不多了。所以，為了減輕家里的負擔，這個學期，南嘉木在外面找兼職，經學姐李欣介紹，她給一個上初中的男孩上課。

　　而王陽和陸未晞兩人則合伙開了一家小型的廣告策劃公司，王陽出資金，而陸未晞負責管理和技術。公司才剛開始起步，為了方便管理，陸未晞搬去了公司專門給他單獨配置的一間小型的辦公室里住下。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它原來的樣子，在滿城風雨之后，大家對陸未晞有女朋友這事也不再津津樂道。只是，在陸瀟瀟經常來找陸未晞，大多時候和他坐在一起聽著那無聊的無機化學課時，人們才私底下小心翼翼地議論一兩聲。

　　如果仔細聽你會注意到平時愛慕陸未晞的幾個女生會議論“陸瀟瀟和陸未晞坐在一起感覺怪怪的”，“南嘉木雖然討厭，霸道，但不得不承認，她是最合適站在陸未晞身邊的那個人”，“比起陸瀟瀟那作的樣子，我還是喜歡以前在陸未晞身邊那個霸道的南嘉木，至少她粗魯得真實，不做作。”

　　諸如此類的話語，多多少少的會傳到603的耳朵里去，宋沐雪會不屑于聽，因為她覺得陸未晞的名字，不配和南嘉木的名字相提。

　　李佳嘉和林溪云兩人則是威脅那幫長舌女生，如果再讓她們聽到有關于南嘉木和陸未晞的議論，無論好壞，她們不會善罷甘休。

　　而當事人南嘉木聽著這些議論，不但不生氣，居然還傻不拉幾的參與討論。說是就她個人而言，她還是覺得溫柔高雅，猶如公主般高貴的陸瀟瀟才最適合芝蘭玉樹，云淡風輕，溫文爾雅的陸未晞。

　　對于603對待此事的反應，大家都見怪不怪。只是，一直都是事關己還高高掛起的陸未晞聽到南嘉木的回答時，一如既往的冷漠，仍然沒有多言，只是狠狠地又抽了一晚上的煙。

　　不知不覺中，南嘉木已經上了兩個月的班了。

　　王方策劃公司辦公室連續工作了四五個小時，腰有些疼。

　　陸未晞突然起身，離開座椅，走向落地窗前，深邃的眼看著天上的烏云滾滾，天際是一片墨黑，黑暗似乎要吞噬整個人間才肯罷休，暴風雨要來臨了！

　　他看著窗外出神，要下雨了，他的丫頭今天應該不去上班了吧！

　　她在外面做家教，她的一切，事無巨細，他了如指掌。

　　他的丫頭，是的，他承認，他陸未晞輸了，輸的一敗涂地。他輸在她的無情，他的多情里；他輸在她選擇退回原來的軌道，而他卻想要和她繼續走下去；他輸在她能瀟灑痛快，他卻寂寞如斯。他輸了，陸未晞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感情的戰場上，兵敗如山倒；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愛情的戲里，曲已終，而他還不愿散，固執地守著那場，沒有結局的殘戲！ 那個霸道的南嘉木，那個自私的南嘉木，那個可惡的南嘉木，那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南嘉木，他就這樣愛了。

　　 “嘉木，不好意思，公司臨時出了點問題，今晚我不能送你回去了。”于媽媽在開會休息十五分鐘的空檔時間里抓緊給南嘉木打電話，她很抱歉，想了想之后，她說：“要不，今晚你就在家住下？”

　　她以為這么大的雨天，南嘉木肯定不去給兒子上課了，所以，她就沒在意，沒提前給南嘉木打電話說自己的情況。

　　就在她正在開會時，兒子突然打電話來問她為什么還不回去，南老師要回去了。現在，她有會要開，而且，外面風雨交加的，她一時也無法安排其他人送她回去，所以，只好留她在家過夜了。

　　“沒事的阿姨，我看情況，如果雨下得實在太大了，我就不回去了。”南嘉木此時站在別墅的屋檐下，等雨停。

　　“嗯，好的，如果你要留下，就讓小洋吩咐家里的阿姨給你準備客房。”聽她這么說，于媽媽放心下來，南嘉木那女孩，太倔強，說什么也不會輕易在她家過夜的。

　　可今天情況不同，她看了看外面的瓢潑大雨，看來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她留下來當然好了。

　　南嘉木是個好女孩兒，說實在的，她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當初說好的由她送南嘉木回學校，她從來都是說道做到的。

　　“嗯，好的，阿姨再見！”

　　夏天的雨來得急，但也說停就停，看似要下一整晚的雨，在小洋進去沒多久后就停了。她進屋和一直等著她的阿姨打了招呼，接過她給她備用的雨傘，就匆匆走了。

　　雖然很晚了，但街上仍然有很多來往的車輛，三三兩兩的，她還能見一些行人。

　　打了個的，二十分鐘不到，她就到學校門口了，給師傅錢，說了聲謝謝后，她朝不遠處的大門跑去。

　　天空中不知何時又下起了小雨。

　　今晚這雨，下下停停的，讓人心煩意亂。

　　南嘉木在包里找學生卡，半天沒找著，糟糕了，她的學生卡落在小洋家了，她進不去了。

　　雨越下越大，這時，“轟隆，轟隆，轟隆……”打雷了，一個接一個的雷滾滾而來，似乎要沖破天際，朝她辟來。

　　“南嘉木，你丟了我孩子，總有一天，你會遭報應的，哈哈，哈哈，你會遭報應的，報應呀，哈哈，報應。”夏母猙獰，怨毒的聲音從天邊傳來，那么遙遠，卻又那么近在咫尺。

　　“報應？”南嘉木頭痛劇烈，她受不住的蹲下來，她喃喃自語，“報應，打雷？”

　　“不要，不要，不要打雷，求你不要打雷。”南嘉木聽著雷聲，害怕的蜷縮在圍墻的角落里，瑟瑟發抖，她害怕打雷。她害怕受到老天的懲罰，是她將弟弟弄丟的，可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保安室里的保安以為她走了，獨自看起電視來，他也不怕打雷，因為雷聲，他將電視的聲音調到最大，因此沒有聽到南嘉木的任何動靜。

　　爸爸，救我，爸爸救我，無窮無盡的黑夜朝她襲來，絕望蔓延了她整個神經，她在祈求，爸爸來救她，有人會來救她。

　　“救我，救我。”她嘶喊著，祈求著，沒有人來救她，只有雷聲，雨聲，還有無窮無盡的黑夜。

　　好不容易打開手機，下意識地向他求救，等那頭一接通，她就哭著大喊，“陸未晞，救我，快救我，有狼，有狼……”

　　“南嘉木？”陸未晞聽到手機里傳出來他熟悉到骨子里的聲音，他疑惑她為什么突然打電話給他。還有，她哭了，下意識里，他顧不得其他，焦急的問：“南嘉木，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

　　她的哭喊，讓他焦急，她的無助，讓他心疼，心痛，他的嘉木，在哪里，出了什么事，為什么這么無助，這么絕望？

　　“幸福路，陸未晞，我在幸福路。”南嘉木好像看到黎明的曙光，她愉快著，有些激動的給陸未晞說著她看到的。

　　幸福路？那不是學校門口的公交車站臺嗎？她在學校門口。

　　陸未晞確定下來她在哪里后，他連忙溫柔地安撫她：“好，我知道了，我的乖女孩，你在那里別動，我馬上就來。”他一邊快速地從里間衣柜里拿出一件厚厚的大衣，一邊安慰她，試圖讓她平靜，不再慌亂害怕。

　　“你快點來！”

　　“嗯，別怕，我馬上來，別怕，有我在，別怕。”陸未晞下樓的同時也不斷地安撫她。

　　“好！”南嘉木哭著將電話掛了，他叫她乖乖地在原地等他，他來了，她就不怕了。

　　“嘉木！”等陸未晞火急火燎地趕來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個孤獨，無助，全身被淋濕，狼狽的女孩蜷縮在角落里，雙臂抱肩，形成自我保護的姿勢。

　　 “未晞？”聽到他的叫聲，她抬起頭，迷茫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是我，我來了！”他蹲下身來，將手里厚厚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然后將她擁在他寬闊的胸膛里。

　　她眼里的依賴讓他懷念，她眼里的絕望讓他心疼，她眼里的希冀讓他內疚，他的女孩，是他把她弄丟了，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是他，是他該死！ “未晞，我害怕。”南嘉木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里，眼淚將他快要被雨淋濕的衣服弄濕得更加徹底。

　　“別怕！”他輕輕地撫著她背，溫聲安慰：“別怕，有我在。”

　　“嗯！”南嘉木找到歸屬，找到依靠，徹底放松下來，眼前恢復清明，嘴角的笑意漸漸咧開，“啊嚏。”冷意襲來，她忍不住在他懷里打了個噴嚏。

　　“該死！”他低咒一聲，她全身濕透了，感冒了，他要帶她盡快離開這兒，他小心翼翼地放開她，低聲問道：“還能走嗎？”

　　她聽他的問話，試圖站起來，“嘶。”她的傷口碰水了。

　　“別動，我背你。”他給她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將她不遠處的傘收起來放在自己上衣的口袋里，又將自己手里的傘放在她手里，然后，在她面前蹲下來，示意她上來。

　　“陸未晞。”

　　“嗯？”他穩穩地背著她，突然聽她叫他，他側頭問。

　　“那個，傘是濕的。”她小聲提醒他，她的傘濕了，他揣在口袋里，不涼嗎？

　　“沒事，反正衣服都濕了。”

　　“哦！”

　　“嗯，真乖！”他暖暖地笑了。

　　“陸未晞。”

　　“嗯？”他溫聲回應，里面裹著無窮無盡的寵溺。

　　她再次叫他的名字，他并沒有生氣，反而是很滿足，滿足她這種似霸道，似依賴的叫他陸未晞，有多久沒有聽到她如此叫他了。

　　似乎很久了！

　　“我們要去哪里？”她在他寬闊的背上問著，不能進學校，她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里。

　　“怕嗎？丫頭。”他不答，反而側首問她，“跟著我怕嗎？”久久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他再次問道。

　　“不怕。”她將頭靠在他濕濕的，卻很溫暖的肩頭，輕輕地回答。

　　他的背，像爸爸的一樣寬闊，一樣溫暖，一樣的能夠給她安全與依賴。

　　“傻女孩。”聽得她堅定的回答，他不語，低聲笑著，那笑聲，溢滿胸膛。

　　“那我們到底去哪兒？”忍不住，她還是追根問底。

　　“回家！”他緊了緊圍住她的雙臂，朗聲回答。

　　“家？”

　　“對！”

　　“在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溫馨的聲音越來越遠，街道兩旁的路燈，將兩個人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直到分不出彼此，然后，徹底消失在茫茫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