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高照,萬里無云的天空格外的湛藍,星空下的青陽城呈現出一副慵懶的模樣。本該熱鬧的城池因為近期的事件讓人人心惶惶,臉上早已沒了豐收的喜悅,更多的還是對未知的恐懼。對于百姓而言,沒有比安定更值得憧憬的事物了。一旦大部分人所憧憬的事物被打破,那么他們的生活必然是惴惴不安的樣子。
自從紫櫻的尸體被運回都尉府后,曾經人聲鼎沸的鳳儀樓仿佛變成鬼屋,走過的人都刻意地繞開,怕指染上污穢之物。而關于青木同紫櫻的關系也被好事者傳了出來,沉浸的青陽城仿佛因為此事多了一絲活力。
應塵子二人追尋未果以后,直接回了都尉府。站在門口等候的青木望著空手而歸的應塵子,眼中閃過失望的神色。其實他知道兇手不可能如此輕易被抓到,他一直便懷著希翼,只是因為他見過應塵子驚人的手段。可是當看到沉默的兩人懷著滿臉的愧疚,他便知道兇手已經逃了。
青木率先轉身回了府,一路上一語未發。最近青陽城發生的事已經讓他焦頭爛額,而在這重要關頭心愛的女子卻被人殺了。雙重打擊下,青木失去了一切的目標,往日魁梧自信的他,此刻雙目無神臉色蒼白,宛若行尸走肉。
“青木。。。”莊涵不忍心見到如此這般的青木,在后頭叫喚了一聲。
莊涵還要說什么,卻被應塵子攔了下來,他朝著莊涵搖了搖頭。在前方的青木聽到了莊涵的叫喚卻沒有回頭,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垂頭喪耳。他走到了后院,就那么安靜地盯著木棺中的紫櫻。
過了不多久,青宣來到了青木的身旁。他陪著青木站在那,默不作聲。直至很久,青木才輕輕地說起話,仿佛自言自語般。
“我們爹娘死得早,自小就嘗遍了人間的疾苦。那時你還小,我比你大一些。記得有一年深冬,我們實在找不著吃的了,偷了擺攤的食物。我拉著你一直跑啊跑,最后我暈死了過去。那一刻我以為我已經死了,再也沒有什么牽掛了。哪里知道你這個臭小子一口又一口地喂我食物,讓我活了下來。你知道嗎?本來那時候我已經感受到無邊的絕望了,是你這小子讓我有了活下去的沖動。而如今你也長大了,我就沒什么擔心的了。”
“兄長,你。。。”青宣沒再說下去,兩行清淚順著瞳孔默默地留了下來。
這些經歷他又如何能忘記呢?過往的一幕幕呈現在青宣的眼前,從小到大一直以來都是青木在他前面遮風擋雨,而如今他以為青木終于可以緩一口氣了,只是上天不曾善待他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當一個人在這塵世之間了無牽掛以后,那么僅剩下的生存意識就像冰雕一樣逐漸消逝。
“我曾以為終于可以停下拼搏,我曾以為我們兄弟兩再也不會忍受痛苦了。可是你知道嗎,當她的尸體橫陳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又感受到小時候流浪時的冰冷了。就像冰錐一樣,刺穿了所有的生活,刺透了一整個胸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走下去。”青木扶著木棺全身輕顫說到最后已經淚流滿面。
“如果真的累了,停下這一切,好好休息吧。”莊涵和應塵子也來到了青木的身邊,莊涵拍了拍青木的肩膀柔聲說道。
青木悲傷地搖了搖頭,沒再繼續說下去,他像是疲倦的小孩,倚著木棺陷入了回憶的狀態。
都尉府的后花園里,倚著柱子的尊承緊皺著眉頭,他在想有什么辦法能夠讓青木從絕望中走出來。他摸出懷里的假死藥丸看了半晌,而后又拿出一瓶藥液做著對比。他畢竟不了解青木的過往,這心病絕不僅僅只是因為紫櫻的死。尊承最后實在沒有想到什么好的方法,苦著一張臉愣了許久。
“哎,初來青陽城便遇到這些事。”尊承一改往常的狀態,整個人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唉聲嘆氣起來。
莊涵走了過來,直直地盯著尊承,而后說道,“你是天才醫師,所以青木那種狀態何解?”
“哎,無可救藥。”尊承掃了一眼莊涵又嘆了一口氣。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尊承攤手,苦著臉說道,“能有什么辦法,心都死了,怎么救?如果還有一絲求生的欲望,即使時日不多我都能想到挽救的辦法,但是一心求死的人。。。無藥可救!”
“難道我們就要看著他尋死么?”雖然與青木相識沒幾日,但是實在不愿意如此一個光明磊落的人一心赴死。
“死,何嘗不是一種解脫。也許對他來說這是最好的歸宿吧。”尊承畢竟是醫藥世家的人,看慣了生死。
這時應塵子也來到了后花園,臉上又重新恢復了云淡風輕的模樣,他鄭重地點點頭認同了尊承的說法,隨后開口道,“一念生,一念死。生死相隨,終是不由己。”
“也是,昔年多少將士埋骨他鄉。為了家國,為了自己,又有什么權利談生死呢。。。”莊涵輕嘆,心中的陰霾終是少了些許。
最后,應塵子拉著兩人出了城。畢竟兇手已經逃了,青陽城暫時也安穩了下來,他們留在青陽城的目的是為了找到魔的來源。至于紫櫻的死在沒出結果之前,他們身為外來者不好過多的插手。前日夜間其實應塵子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青陽城的夜間出現的大量白霧定然是隱藏著什么。況且從那陰森的白霧中他感應到了魔的存在。
此刻應塵子三人正朝著青陽城外的密林走去。
“這大白天的,此處怎地如此陰森!”尊承感受到了一絲不自在,密林里隔絕了陽光的射入,此處宛若夜間,潮濕陰暗。
“有什么發現么?”莊涵一邊手握著長槍清除異物一邊開口詢問道。
應塵子手里拿著卦盤,眼睛盯著盤上的指針細細感應著。卦盤亮起了一絲絲的光芒,卦盤內部的指針來回旋轉,直至指向一方后,指針才停止了旋轉。
“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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