淸月坊。
若說這贏都最大的妓館,那當屬淸月坊,傳說這兒可不似普通妓館,先是姑娘們賣藝不賣身,再是姑娘們只接合眼緣的客人,若是姑娘演的好,客人可隨心意給些賞錢,若是碰上知音,姑娘們分文不取,若是脾性相投,沒準姑娘肯自贖嫁與公子為妻為妾。正是因這奇怪規矩,才使得淸月坊不似其他妓館只是個尋歡作樂的去處,許多政治上不得志的文人公子都來這兒覓知音,訴心緒。這兒老板,姑娘似乎也不在乎賺錢賠錢,遇上些相談甚歡的落魄文人,一杯薄酒,便能相伴暢聊整夜。
又是一個不眠夜,這淸月坊的后山平日可是極佳的去處,尤其時晚上月上梢頭時,月光伴樹影,影綽交雜,最是好看。“爺,爺,求求爺,疼惜一下奴家,爺,哦啊哦,哦。。。。。”樹旁草叢中只見兩具軀體交纏斯莫,男子體格精壯,渾身上下的肌肉如石頭般結實,女子此時似化作一汪水,分外柔情。“凝兒,呼,跟著爺,做爺的人”“爺,折煞奴家了,哦,奴家,哦,奴家只是。。。唔”女子話尚未說完,只見男子一個翻身,女子順勢被壓倒男子身下,水潤的雙唇被男子堵住,他總是那么霸道,每次都為等她說完便強要了她,男子的興致恰到好處,身體隨之劇烈抽動,女子竭力迎合,今晚,女子已經數不清第幾次,只覺精疲力盡,卻又極力渴求他的軀體。
這晚淸月坊的常客,三皇子夏辰闋花重金包場,只為圖個高興。這三皇子是諸皇子中唯一的郡王,大夏規矩,皇子過二十而非儲君者應分土自立,皇上十一個皇子,老九,老十,勞十一年齡尚小,二皇子剛剛還朝,還未及分封,不過二皇子常年戍守邊界,南境蠻夷秋毫未犯,封王分土也是早晚的事。唯有他這三皇子,與二皇子不過數日只差,待遇竟是千差萬別。當年皇后污他與后宮美人有染,從此便落得個風流名聲,父皇棄他如敝履,給了個閑散郡王位子,竟十幾年未曾見他。
彼時年少,尚不甘心日日黃昏跪于皇宮正門,祈求父皇原諒,待想清楚一切盡是徒勞便收了這心思,那皇宮,當真比這花花世界好?有酒,有詩,有美人,此生足矣,什么儲君之位,什么天下,他再也不稀罕。
“郡王爺又來了?今兒可是要聽哪位姑娘的曲?”“我說孫掌柜,爺喜歡誰你不知道”。那晚凝兒的溫柔他自難忘懷,自一年前觀凝兒一舞他便淪陷于凝兒,凝兒高潔,他苦追一年凝兒才委身于他,還記得他與凝兒的第一次,凝兒的惶恐,羞澀,到后來的柔軟溫柔,他這輩子,只要凝兒一人。“郡王爺,這,這雅凝姑娘今日有事,可否聽別的曲子?”“凝兒怎么了?何事?”“這,這,郡王爺,小人跟您說實話吧,凝兒姑娘昨日已隨了咱們當朝探花郎了”。
“豈有此理,孫掌柜,你好大的膽子,此事竟敢瞞著本王!”“郡王爺,這真是冤枉啊,昨日探花郎二話不說跟小人要人,雅凝姑娘若是不從,探花郎怕是要拿整個淸月坊問罪啊!”好你個張元良,大夏何人不知當朝探花張元良生性風流,日常流連于花街柳巷,雖略有文采,不過所做詩賦皆淫穢不堪,屢屢被禁。卻因這探花郎的親生父親是當朝震威將軍,姑姑是當朝皇后,便使得這位紈绔公子力轉乾坤,成了當朝探花郎。“郡王爺,這探花郎想要的,無論雅凝姑娘愿意或是不愿意,木已成舟,你我都無力改變呀”“這大夏朝莫不成了他張家的!”夏辰闋不明白,這么多年,他不爭不搶,不理俗事,只想與凝兒相守,現在竟連這都成了奢望!
觀月閣
淸月坊中觀月閣,聽其他姐姐說只是之前雅凝姑娘所居之處,雅凝姑娘舞技超人,姿容上乘,當屬淸月坊頭牌花魁便得以住在這觀月閣,可自己無甚本事,從辰王府出來后只想找個差事填飽肚子,便被這淸月坊的掌柜帶回這兒,來這兒已有兩日,日日衣食無憂傾卿卻總覺不妥,畢竟無功不受祿。“姑娘”“孫掌柜請進,喚我何事?”“姑娘在我這淸月坊住的可還習慣?”“衣食充足,自是習慣,不過終日無所事事,傾卿總覺不妥”。
“姑娘,既是如此,我便有話直說了。實不相瞞,那日我在街頭看見姑娘,便覺有緣,姑娘身上的氣質,尋常女子可沒有,難得的美人啊”“孫掌柜謬贊,傾卿姿容平庸,怎敢擔的起美人二字”“姑娘,美人在骨不在皮,我在這行這么多年最是清楚,面皮上的美人,能引得男人多看幾眼,卻進不了男人心里,而這骨子里的美人,初見無奇,再見,終生難忘。”終生難忘?怕不是笑話,傾卿想,都被人趕出了府邸,只怕是片刻就忘吧。“孫掌柜方才說與傾卿有緣,是何緣分?”。
“不瞞姑娘,我淸月坊頭牌雅凝姑娘前日嫁做人婦,可這夏至盛筵將臨,若無雅凝姑娘今年這宴會可難熱鬧了,我正愁如何是好便在街頭碰到姑娘,姑娘說著可是你我二人之間緣分?”“孫掌柜何意?”“姑娘可否代替雅凝姑娘除溪這夏至盛筵?”“孫掌柜,傾卿日日在此叨擾,若是不答應實在不合情理,只是傾卿不善歌舞,怕是會攪了賓客興致”“姑娘若是答應,我自有辦法讓姑娘風風觀光的出場”。
夏至。
今年這天日頭格外足,贏都地勢偏北,甚少有如此熾熱的驕陽,離正午尚早,日頭仿佛已掛在人頭頂上,讓人好生煩躁,即便如此,贏都城街道上也人滿為患,商戶也早早的開門迎客,人人都在準備,只待日頭西斜,盛筵開始。
辰王府此時還沒有動靜。傾卿走后,本就不熱鬧的辰王府頓時一片寂靜,早上院落里再無人練劍,夏辰莫索性犯懶連朝都不上,沒了傾卿的藥引,雖說片刻間他的身子尚無大礙,但人卻也越發的沒了力氣,越發的懶了,在書房中看書竟是一上午看不進幾頁,沒了藥引,他這是又要成一個廢人了嗎!
“王爺”“何事?”“王爺之前說夏至日想大慶,今日宏卓該如何籌備?”“哦,今日是夏至,本王今日身子不爽,不愿操辦這些事,你去跟錦兒商量吧,按錦兒的意思來”夏至日大辦,本就是他的意思,前些日子他看到市井街坊處處皆張燈結彩,倒覺得自己的府邸無甚煙火氣,正巧傾卿喜歡熱鬧,索性今年就大辦,也好熱鬧一下,如今傾卿一走他竟沒了那些心氣,也懶得操辦了,錦兒素來喜愛那些花燈煙火之類的玩意,不如就讓她來辦吧,也哄得她高興。
錦兒這邊正跟夏辰莫置氣,夏辰莫最喜肅靜,他的院落中從未有過其他女子,連隨侍也只是宏卓和一些粗使小廝,如今倒好,這傾卿一來,直接住進了夏辰莫別苑,丫鬟隨侍一應俱全,飲食穿著完全是主子做派,這是成了辰王府女主人嗎?不過生氣歸生氣,她倒也知道傾卿對夏辰莫用處,也知道夏辰莫心中只有自己,便不好發牢騷,怕失了風度,只是看到傾卿在辰莫眼皮底下轉悠她就心煩不已,便索性不去辰王府,眼不見為凈。
“錦兒姑娘”“宏卓?可是有事?”“錦兒姑娘,今晚夏至夜可有安排?”“也就是跟丫鬟婆子熱鬧下罷了,你也知道,父兄尚在北境未歸,我便自個尋些熱鬧吧”“錦兒姑娘不如去辰王府一塊熱鬧熱鬧吧,姑娘也有些日子沒去了,就不擔心王爺嗎?”“先前聽說辰王府今晚大慶,想必是布置的十分熱鬧,王爺既即有心思為這位傾卿姑娘如此費心,想必身子定是無礙”繞是宏卓再不通男女之情這下也懂了,錦兒姑娘這是吃醋了,也難怪,傾卿來后王爺確是慢待了錦兒姑娘,看來今日他要做兩人之間的和事佬了。
“錦兒姑娘怕是還不知吧,傾卿姑娘走了”“哦,為何?何人敢讓她走?”“哎,左不過是王爺倔脾氣又上來了,已經走了兩日了,錦兒姑娘還是去吧,王爺一個人悶著,身子會悶壞的,再說,是王爺吩咐在下與錦兒姑娘一同操辦宴席,姑娘不去,在下也不好交代?”沒了藥引,辰莫的身子是否又要像從前那樣?傾卿一走她自是沒了生氣的理由,許久未見辰莫了,她也該去看看了。
辰王府
“宏卓,王爺呢?”“錦兒姑娘,王爺定是在書房吧,這幾日王爺一直在書房看書,連朝都未上,要屬下前去通報嗎?”“不用了,讓他歇著吧,這樣熱的天氣,連咱們都覺得煩躁懶怠,何況王爺一個病人呢”“錦兒姑娘說的是,那咱們先去布置吧,開宴再請王爺”“好”。
這辰王府水榭的景致在整個贏都城都是數得上的,細看可與皇宮御花園一比高低,從前這是玉湖的一處分支,因長期荒蕪著竟自行形成這樣好的景致。當初分府時,皇上看重了這塊景致,特地命人建辰王府,讓夏辰莫修養身子,如今幾年過去了,水榭處的景致更勝從前,夏辰莫煩悶時總會來這水榭歇息,看到著景致心緒竟也平靜了不少。今晚的宴席就定在這兒舉行,本就有極美的景致,稍加布置,加上些花燈彩飾更添華彩。
日落西斜,這晚宴也照錦兒操辦開始舉行,白天的暑氣這下已消散了大半,夏辰莫仍覺煩悶,下人來催了兩次,他若是再不去錦兒怕是會生氣,便強撐著來到水榭。
“辰莫,是身子不爽嗎?為何遲到?”“受了些暑氣,有些煩悶罷了,不打緊”今日錦兒打扮的格外艷麗,鵝黃紗幔緊裹著她曼妙的身姿,云鬢間一只金步搖與錦兒動作間搖曳,額心一點朱紅更添錦兒媚態,極美,卻又極刺眼。“辰莫,既是身子不適,不如先喝藥吧,錦兒親手熬的”“也好,辛苦錦兒了”。藥味有些不大對,夏辰莫也未細想,反正沒了藥引這藥也無甚功效。
“辰莫,快入席吧,錦兒新作的舞,就算宴席的開場吧”“哦?錦兒的舞?可是好久沒看到了”。絲弦聲起,錦兒席間起舞,腰若拂柳步若蓮,紗幔彩燈間好不美麗,宏卓連連贊嘆,大夏第一美人果真名不虛傳。可夏辰莫煩悶之感卻有增無減,放眼周遭,原本蔥郁天成的水榭裝點了些彩燈絲紡,他竟覺得有些滑稽,錦兒盛裝起舞,笑靨如花他倒覺得有些不真實,看著看著周圍一切仿佛變了樣子,像是在自己庭院,梨花樹下有一白衣女子正習武揮劍,轉身間劍氣震下滿樹繁華,那女子肩頭身上落滿梨花,甚至睫毛都蘸了片花瓣,星眸一眨一眨,分外可愛。“王爺,您下朝了?”那女子在對他說話,聲音像黃鸝,清脆婉轉,他欲回復,卻怎得也張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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