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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安頓下來

作者：凡塵風起    

　　剛回國，她一切都還不熟悉，找工作很不容易，經過幾番波折，終于，在云市一家名不經傳的私立美術學校應聘了一個美術老師的職位，生活就這樣順理成章的安定下來了。

　　星期一夏離殤醒來，伸手拿了床頭柜上的鬧鐘，萬年不變的六點。該起床了，盡管瞌睡很濃，但也不能再睡了。

　　唉，要是她能夠做到，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就好了。

　　趕緊起床吧！要送早餐給笑兒，之后要去學校上課呢！幸好，醫院和學校是同路的。

　　在衛生間洗臉，刷牙，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強打起精神，握緊拳頭，“加油，夏離殤，你一定能行的。”

　　“媽媽，你又起來晚了，沒吃早餐吧！”默笑看著一臉呵欠，瞇著眼，顯然還沒睡醒的女人，一連嫌棄。

　　“胡說，媽媽哪有起晚了。”夏離殤死鴨子嘴硬，晚起，這是一個不好的習慣。現在她是人民的好教師了，應該給笑兒樹立一個高大光輝的形象，要不然會教壞小孩子的。

　　盡管她的形象早在默笑的心中毀得尸骨無存了。

　　“那總該沒吃早餐了吧！”

　　“我，我，我那是為了減肥。”被說到窘迫處，夏離殤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但她一直都是死鴨子嘴硬，不承認因為貪睡二不能吃早餐，為了曾加可信度，還左右跳了兩下，前前后后看了幾下，就怕默笑不信。

　　“好吧！愛臭美的女人，今天早餐我吃不完，吃完了這頓再減，成不？”

　　其實她吃不吃都無所謂了，因為她已經償不出飯菜的味道，什么香甜可口的飯菜在她口中如同嚼蠟，她勉強吃一些也無非是不想讓媽媽難過。

　　“那就吃完這頓再減？”挑眉詢問，就像一個急需要得到母親許可的孩子，她知道她是心疼自己。

　　“嗯，吃完這頓再減。”默笑很配合地回答。

　　“哈哈，那就吃完這頓再減。”兩人異口同聲說完，之后大笑，這樣的場景不知發生了多少回了。

　　東方藝術學校，老師辦公室“夏老師，校長叫你去一趟她的辦公室。”楊欣從外面走進來，對坐在辦公位置上，兩手杵著下巴出神的夏離殤說著。

　　“啊？哦，謝謝楊老師。”夏離殤從位置上站起來，有些疑惑，她剛進這所學校，怎么會被叫進辦公室呢？

　　想到什么，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大概是要辭退她了吧，因為在英國只要被單獨談話，那她就會被各種理由辭退了，其中最多的就是“未婚先子”這一條。

　　看來，要做好找下一份工作的準備了。

　　“扣，扣。”

　　“小夏來了，快進來，請坐。”聽到敲門聲，高校長從文件里抬頭，看到是她，連忙招呼她進來。

　　“小夏啊，你的簡歷我非常滿意，你以前是在英國一家出名的雜志社《愛尚》做過插畫師，而且還有一個孩子對吧。”高校長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她之后，在她身邊沙發上坐下來，對她溫和的說著。

　　對于她知道自己有個孩子的事，夏離殤一點也不驚奇，因為那是她自己寫上去的。

　　自首，總好過招供。

　　“是。”

　　“小夏啊，你知道，我們這是國內，不比國外，我們學校又是私立的，當然給不了你在英國時的薪水，而且，學校最近面臨著一場很大的官司，你看……”高校長停下來為難地看著她。

　　“嗯，我知道，我不會讓您為難的。”給不了高薪水，官司，這些只是借口，學校雖然不是名校，單頁不好不壞，豈會發不起她那點工資，也無非是怕她的形象不能為人師表罷了！

　　畢竟，未婚先孕。

　　人家盡量的把話說得這么委婉了，如果她再不知什么意思的話，那么，這幾年她算白混了。

　　起身對她抱歉地微微一笑之后，夏離殤就朝門口走去了。

　　只是，要找一個理由跟她們家的笑笑交代，這做母親的，經常被炒魷魚，是不是很失敗。

　　“嗯，明白就好，哎？小夏！”高校長還未反應過來，夏離殤已經走到門口了，連忙叫住她，看來，她誤會她的意思了。

　　“嗯，校長還有什么事？”她疑惑回頭。

　　“來，快坐下，你這孩子，我都還沒把話說完，你就走了。”高校長走過去將她拉回來。

　　這是什么意思？這一次，夏離殤真的搞不清楚了，話沒說完？意思要比這個還直白？

　　“我的意思就是說，你一個單身媽媽，肯定很需要錢，但是，我們這里給不了你在英國那么高的工資，還有一場官司。你條件這么好，所以，我擔心你覺得在我們學校屈才，我才叫你好好考慮清楚，要不要留下。”這一回，這高校長終于把話說清楚了。

　　“嗯，我愿意留下，除非學校趕我走，要不然，我死也不走。”峰回路轉，不安一掃而空，她立馬表明了決心。

　　不過，她也是醉了，這校長，還是搞教育的，這說話，云山霧罩，三路十八彎的，嗯，她的學生理解能力真強。

　　病房內“寶貝，有沒有想媽媽？”夜幕剛降臨，夏離殤就去醫院了，看到笑兒臉色不錯，她也放心下來，輕輕地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

　　“沒有。”小丫頭躲避著媽媽在她額頭上涂口水，很是傲嬌的說。

　　“哎，寶貝你就想想媽媽嘛，若你不想媽媽的，媽媽會心塞呀！這日子沒法活了。”她一臉頹敗，好像真的生無可戀。

　　“好啦！是有那么一點點想的啦！”默笑伸出小手指，比劃著她想媽媽的程度，只有指甲那么厚。

　　默笑看著她那樣，雞皮疙瘩落了一地，咦，受不了，到底自己是孩子，還是她。

　　聽到默笑說有想她，她開心的淫笑，激動的老淚縱橫，一把將她抱住，感動。

　　溫辰希在病房外看到的就是一幅母女相擁的溫馨畫面，要推開門的修長的手緩緩落下，現在進去做什么。

　　他落寞一笑，她們的世界，安定而和諧，他這個外人，無法介入。

　　站在醫院天臺上，雙手隨意的撐在欄桿上，抬頭看著滿天的星辰。

　　夜風勾起了他雪白的衣角，風華無限，嘴角微勾，自嘲一笑，“夏離殤，我寧愿你不曾回來。”

　　你的回來，把我所有的期盼粉碎成灰。

　　“如此良辰美景，沒有酒怎么行。”后面想起優雅的女聲，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誰。

　　將一罐啤酒丟給他，上前，與他并肩而立，看了看星空，轉過頭，看著他棱角分明，美好的側臉，李瀟微微嘆息，“辰希，真的非她不可嗎？”

　　辰希，可不可以，一直不愛。

　　對于他的一切，她終究是猜錯了的。

　　他看著星空，不語。

　　“現在她回來了，你們可以……”出演打破著良久的沉默，只是。。。。。。李瀟說到最后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荒唐，辰希是如此的驕傲，怎會要一個已經結了婚，還有孩子的女人。

　　“辰希，對不起。”六年過去了，李瀟為當初對夏離殤說的那些話道歉。

　　溫辰希，你真的很了不起，如果當初我知道你寧愿永世孤獨，也不接受我，那么，我后悔當初我有意無意的靠近你，我后悔當初在她面前，裝作與你的親密無間，我后悔當初對她說了那些讓人痛徹心扉的話。

　　有她陪在你身邊，總好過你這些年孤獨一人的自我折磨。

　　“很晚了，回去吧。”溫辰希微微嘆息，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他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么。

　　現在再說這些又有什么用，我和她，已經在青春這場戲了里走失了彼此。

　　今后各自成殤，各自幸福。

　　夏離殤，在我和你之間，終于，你主導了這場未上演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