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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五節　　　助人為樂

作者：付良舉    

　　沉香講完自己與妖妖的故事，仿佛經歷了一場慘痛的回憶，我聽見他急促的呼吸，我也倒吸了口涼氣，原來妖妖的媽媽是我爸爸給殺死了。我突然想起，在我小時候，在我的印象中，我爸爸是有一天帶領水兵外出，第二天天亮才回來，我爸爸回來之后是怒氣沖沖，我也沒敢問他跟誰到哪打架去了，現在看來，這妖妖的媽媽果真就是盜寶之后潛逃的奴婢，而且，我爸爸正是她的殺母仇人呀。

　　我沒有告訴沉香這些，我怕沉香更討厭我，我還是忍不住地輕聲問他：“妖妖為什么要阻止你救人，還有，你和妖妖現在……真的分開了嗎？你已經不喜歡她了嗎？你不喜歡她的愿意是她沒有把寶物給你幫助你嗎？你……”

　　沉香回過頭，竟然笑了，他的笑容溫暖而感動，他說：“龍姑娘，你誤會了，其實之所以給你講我和妖妖之間的故事，是因為我想讓你了解，想對你說，不論妖妖如何對我，我都不會怪她，更別提我會為了一件寶物與她分開。再說，寶物是妖妖媽媽留給她的，就應該歸她所有的。”

　　我哼了哼，不以為然，歸她所有，換做是我的話，我一定歸沉香所有，不過我還是很奇怪地問：“那你為什么與她分開了？”

　　“我明白妖妖對我的苦心，我又怎么不明白？”沉香緩慢地說“，但我又怎么能畏懼危險而不去救我的爸爸媽媽，既然二郎神已經不認我這個干外甥，我也不用理會他這個假仁假義的舅舅。妖妖是個好姑娘，他以后的路還長，她不應該陪我去冒險，不應該為了我受傷害。幸好她極力阻止我而不是贊同我救我爸爸媽媽，否則，我又該如何對她說分手呢？”

　　沉香痛苦的搖頭，看得出他還是喜歡妖妖，但他的話讓我更迷糊了，我說：“既然你依舊這么喜歡妖妖，怎么又舍得分開呀。”

　　“舍不得，但是有時候很多事情，你并沒有選擇的余地，龍姑娘，真心喜歡一個人不是要與他在一起，要真心的需要她過得更好，即使妖妖現在痛苦，但她畢竟以后也會遇見她喜歡的男孩子，而跟隨我，也許不知道哪一天就會死去。”

　　我承認自己哭了，也許這就是世人所說的，愛她請你放開她。我猛然間覺得沉香好偉大，而自己之前的感情是多么的幼稚與可笑，我突然沒有了一絲痛苦，我甚至萌生了要去挽救沉香與妖妖之間愛情的沖動。

　　是的，真心喜歡一個人是應該讓他更幸福，既然，我不能得到沉香的喜歡，那么就讓我成全他的心愿吧。

　　我決定幫他救出他的爸爸媽媽！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喜歡沉香的消息經過大成的嘴巴——自然，也許不是大成告密——終究被小白龍堂哥知道了，那天他找到我，我們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

　　小白龍嚴肅地問我：“珠珠，你來這里的目的你別忘記了，是學習魔法，以后好繼承你爸爸的王位，保衛東海，不是來玩的。”

　　“是呀。”我假裝糊涂地說，“小白龍哥哥，我有認真學習呀，像什么幻術、騰云駕霧，我都有學呀。”我沒敢告訴他其實盡管自己努力學習了，但是總是學不會，也許我骨子里并不適合學習魔法。不過我沒說實話，我怕我一說實話小白龍堂哥告訴了爸爸。

　　小白龍輕聲嘆息，說珠珠啊，我說的意思你應該比我清楚，你自己要好自為之。然后他走了，我不清楚他喊我談話的意圖是什么，難道就為了告訴我好自為之嗎？聽起來怪玄乎的。

　　還沒到房子，我就明白了他話里的玄機。因為螺呼器里再次傳來了我爸爸憤怒的聲音。

　　“珠珠，珠珠，聽見請回話。”

　　我假裝沒聽見。

　　“珠珠……”

　　我就是不理他。

　　“珠珠，可憐你死去的娘啊！”

　　我趕緊說：“爸爸，我在這呢，你別哭啊。”

　　我對著螺呼器笑容滿面地說：“爸爸，有什么話你說呀，說完我學習去了。”

　　“珠珠，你就別瞞我了。”螺呼器里爸爸的聲音顯得很蒼涼，“我什么都知道了。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我說：“爸爸……”

　　“珠珠，學完了趕緊回來，爸爸很想念你啊。”

　　“爸，可是我，可是……”

　　“可是什么！”我爸爸差點從螺呼器里跳了出來，“難道那個沉香真比爸爸還重要？難道比整個東海還重要嗎？”

　　“不是的，爸爸，一切并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只不過……”我大聲說，“不管我喜歡不喜歡沉香，我決定了要幫助沉香救他爸爸媽媽出來。”

　　“爸爸……”我對著螺呼器說，“你知道我從小就沒媽媽，可是沉香比我還慘，有爸爸媽媽卻十幾年不能見面，現在還被關在華山下面。爸爸，你不覺得這是人間慘案嗎？”

　　“這個，的確是慘了點。”

　　“所以，我必須幫助他救出他爸爸媽媽啊。爸爸，我是小龍女，我跟你一樣熱血沸騰，鋤強扶弱是我們的職責啊。”

　　我爸爸徹底無語了，我想他可能還有那么一點點崩潰，因為他長嘆一聲然后就再沒有聲音，我朝著海螺大聲喊，“爸爸，爸爸，聽到請回話。”結果除了蕩漾的海水聲，再沒有別的了。我想螺呼器八成是壞掉了，出現了雜音。

　　轉眼，我離開龍宮已經半年有余了，兩個月前的夜晚，我對沉香說我喜歡他，而他拒絕了我，并告訴了我關于自己與妖妖的兩小無猜的戀情。兩個月里發生了很多事情，小白龍堂哥找我談話，我爸爸在螺呼器里與我不歡而散，李小妹滿世界地播報我欲追求沉香的事，還有大成對我又哭又鬧要死要活，等等。這些事情仿佛商量好一般如約而至，可惜我卻很委屈。因為自那晚見到沉香之后，我再也沒有見到他。

　　這天下午，我悶悶不樂地坐在房間里發呆。我聽見有人進來了，但沒抬頭看。然后感覺有人拍我的肩膀，我聽見蝦咪說：“珠珠，怎么沒有出去玩呀？”

　　我看見是蝦咪，委屈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蝦咪一看我哭了，也慌了手腳，她說：“珠珠，不就是個沉香嗎？別惦記了，趕明兒姐姐給你介紹個更好的。”

　　更好的？沉香？我突然覺得格外心酸，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我記得觀音姐姐曾經說過，在錯誤的地方喜歡上一個對的人是人生最大的悲劇。但是干嘛呀、干嘛呀，難道我喜歡沉香有錯嗎？難道我龍珠珠這種非凡的女子也會如此世俗不堪嗎？我才不，我就是要喜歡沉香，即使他不喜歡我，即使最終他與妖妖重新在一起，我也不能否認自己的情感。是的，我要像沉香那樣，我不能讓他小看我，覺得我只會庸俗無趣。我要開開心心地跟在他身邊，幫助他救出他的爸爸媽媽。

　　想明白了這些，我抹抹眼淚，說：“沒事，沒事了。”

　　蝦咪坐下來，很嚴肅地說：“珠珠，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我說：“什么什么打算？”

　　“你和沉香呀？人家不喜歡你嘛。”

　　“他？”我很灑脫地說，“沒什么打算呀，他喜歡不喜歡我沒關系呀，重要地是我喜歡他嘛，所以我決定幫助他救他爸爸媽媽。”

　　很顯然，蝦咪在聽到這個消息顯得格外吃驚，她說：“蝦咪，你真得要幫他嗎？你別傻呀，那很危險的呀，再說，不值得的。”

　　我第一次嚴肅地點點頭，緩慢地說：“是的，必須得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