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大成的賣唱會如期舉行了,我本不想去,但龜大成執(zhí)意邀請,最終竟還苦苦相求,沒有辦法,我只好去了。
那天晚上很熱鬧,作為仙仙學堂首次活動,所有人的熱情都很高漲。在眾人的呼叫聲中,大成與龜三龜四上了臺,女生們瘋狂地尖叫,男生們則冷眼旁觀。大成一口氣演唱了好多首歌曲,什么《下雨不打傘》《假如有來世》《媽媽,媽媽,我想你》,以及他的最新歌曲《我的夢想我的愛》等。
《我的夢想我的愛》:拖鞋我的愛夢想很簡單如果有可能穿一雙,扔一雙……
這歌詞明顯反應出大成作為富家子弟的浪費習氣,可是似乎很受人歡迎,我看見一個勇敢的女生沖了上去要向龜大成獻花,她回過頭向所有人揮手致意,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人竟然是李小妹。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偷偷地溜出人群。不知不覺,我又來到了觀日臺,然后在月光下,我竟然見到了我苦苦尋找一個多月的沉香。
但在他的身邊竟然還有另一個年輕姑娘。
我條件反射般就開始生氣,并且感到很委屈。我想你沉香不就長得帥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大半夜的竟然與一個女生約會。我抬起頭看那女生,月光下只見她穿著一身米黃色的套裝,頭發(fā)修長,皮膚白嫩,身材高祧……總之,天下什么東西好她就有什么,總之,她就是個大美女。
我聽見他們相互說著什么,并且拉拉扯扯。我立即燃起莫名怒火,干嘛呀干嘛呀,我想,夜晚幽會就算了,還動手動腳的,在仙仙學堂怎么能夠容忍此等粗俗之事,而且是發(fā)生在我眼皮底下,發(fā)生在沉香身上,簡直是有傷風化啊。
我再也沒有忍耐,一個箭步,跳上觀日臺,我高聲喊道:“干嘛的,你們這是?”
兩人明顯沒有預料到會突然殺出一個小姑娘,不禁驚訝萬分。尤其是沉香,他應該對我有印象,但沒料到我會在此時會蹦出來,于是當場噎道:“你……”
“我,我什么我。”我嚴肅地問,“你們這是做什么呢?大半夜的躲山背后做什么呢?”
“喲,這是哪里冒出的黃毛丫頭啊。”那女生說話了,聲音嬌滴滴的,很有迷惑性的,她看著我,微笑著繼續(xù)道,“小妹妹,那你這大半夜的躲這干嘛呢?”
那女生似乎比我大一兩歲,她的話充滿了諷刺。我半天沒有喘上氣來,我說:“我,我……”
“我什么我呀?”那女生說,“你干什么我可管不著,但我們干什么關你屁事呢,真是瞎操心哪。”
她竟然罵臟話,我感覺委屈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但努力忍耐住,只說:“你,你……”
“我,我……”
“好了,妖妖,不要胡鬧了!”沉香終于說話了,聲音平靜而柔和,“你回去吧,我該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
“可是,沉香,我真的……”叫做妖妖的女生著急道。
“沒什么可是的,你回去吧。”沉香的語氣繼續(xù)冷淡。妖妖看著沉香,看看我,然后再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離開。
天不冷,為什么我的心里充滿了冰涼?月很圓,為什么我的眼里布滿黑暗?
坐在觀日臺,我默念起天庭詩人觀音姐姐的著名詩歌,我以前沒覺得寫得感人,但現(xiàn)在我懂了,我終于明白了這首詩歌的內涵,起碼與我現(xiàn)在的心情很相似。
沒想到沉香是這樣的人,對,哪個帥哥不風流,是吧,但是……淚水終究還是從我的臉上落了下來,我一聲不吭地抹著眼淚,我覺得那個叫妖妖的女孩子說得沒錯,人家約會關我屁事,我不是自找沒趣又是什么。
一只雪白的手帕伸了過來,我聽見一個柔和的聲音:“別哭了,擦擦吧。”
我抬起頭,看見沉香正望著我,望得我有些心慌。我故作掩飾地一把拽過手帕,使勁地擦擦鼻涕。
沉香輕聲笑了起來:“你這個女孩子倒真是有趣。”
我瞪了他一眼:“干嘛,沒見過人擦鼻涕呀?”
沉香繼續(xù)微笑:“不是啊,只是覺得你很有趣嘛。”
“有趣、有趣,有什么趣嘛。”我嘀估著。我不知道自己的臉紅沒,但我感覺好熱。我不敢正視沉香的眼睛,我怕他看穿我的心事。可是我又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心事呢?
我感覺沉香坐在了我的身邊,我聽見他說:“你叫什么名字?”
我哼哼道:“干嘛要告訴你。”“好了,我不問了還不成嗎”?
“龍珠珠!”我立即回答。我聽見沉香又笑了,笑聲很輕快。
“不許笑,笑什么笑呀!“我抬起頭惡狠狠地盯住他,我說,“對,你的名字叫沉香,很好聽,你爸爸是書生呀,我爸爸是漁民,這名字跟你的自然不能比了。”我不打算告訴沉香我爸爸是東海龍王,免得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煩啦,更何況,我也不想因為我顯赫的家庭背景讓沉香感到自卑哦。
但我話沒說完,沉香的臉色突然就變了,變得很傷感,而且他的眼里升起迷霧般的憂愁。
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沒事。”沉香輕聲說,“跟你沒關系的。”他問我,你怎么知道我叫沉香?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聽李小妹說的。”
“她?怎么又是她?”沉香沉重地嘆息,“為什么總有一些人要將販賣他人隱私作為自己的樂趣呢。”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說:“你別多心,是我逼她她才說的,否則她不會說的。”
說完我又加了一句:“相信我,李小妹是個好姑娘,你別誤會他。”
“你也是個好姑娘。”沉香笑了,嘴角微微揚起。我臉紅了,慌忙低下頭。
“你不用替李小妹解釋,我清楚她,即使你不用逼迫她她也會主動說的,呵呵。”沉香笑著說,那“是她的業(yè)余愛好,她喜歡給別人講故事的。我想她應該去學習說書,而不是學習魔法。”
我尷尬地笑了下,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沉默了好久,我們都沒有說話,月光下,我與沉香并排坐著,這個一個多月以來反復糾纏在我夢境里的男生,現(xiàn)在竟然輕而易舉地坐在了我的身邊,簡直不可思議啊。
“龍珠珠,你為什么要跟蹤我?”沉香突然發(fā)問。
“我……我哪有。”我有些慌亂地說,“只不過是有一點點好奇嘛。”
好奇也是真的,但是我想我對他的好奇其實是因為我對他感興趣吧。但我沒告訴他“我對你感興趣是因為你是我的獵物啊獵物”這么直接,我只是繼續(xù)解釋:“我很奇怪你為什么總是一個人獨處,又為什么要拿一枝女人的發(fā)簪?如果我沒猜錯,那發(fā)簪應該是你媽媽的吧。”
我頭頭是道地分析,我說:“還有,十多年了,為什么你沒有去救你爸爸媽媽呀?當然,你小的時候是想救也救不了了,因為你打不過二大叔嘛,那么現(xiàn)在呢?你有沒有想過去救呀?怎么救呀?”
我停頓了下,喘了口氣。沉香有些吃驚地望著我,望了好長時間。我聽見他沉重地嘆息,然后如我意料地從懷里拿出了那枝發(fā)簪。發(fā)簪是紅色的,但是顏色有些暗淡了,他緩慢地說:“這枝發(fā)簪是我媽媽留給我的唯一東西。是的,你說得對,這個發(fā)簪是我媽媽的。從我長大懂事后,撫養(yǎng)我的叔叔就告訴我,我的干舅舅,也就是二郎神在我很小的時候擄走了我的爸爸媽媽,并且把他們關在了華山下面。十幾年過去了,我每日每夜都想去救他們,求出后我們一家人團聚,可是,我是個凡人該怎么救呢?所以我來到這里,想學習魔法,救出我爸爸媽媽。但是這里并不像我原先想的那樣可以學到真東西,唉!”
這點我倒是贊同呀,我來仙仙學堂這么久了還不是什么都沒有學到?現(xiàn)在的教育呀,現(xiàn)在的師父呀,你們對得起我們交給你們的銀子嗎?我心里很是懊惱,但克制住了,我問沉香:“你恨你舅舅……哦不,是恨你干舅舅二大叔嗎?”
沉香沒有回答,但是月光下,我發(fā)現(xiàn)他的雙眼變得赤紅,或許因為難過,再或許,是恨吧。
氣氛頓時變得很壓抑,我也忘記了自己尋找沉香的目的。我找他是什么目的呢?對了,想訴說思念嘛,可看到沉香現(xiàn)在如此難過,我也不能提這方面的事情嘛,包括那個妖妖,跟他是什么關系,我都沒敢問。
那天晚上,我陪沉香在觀日臺坐了一整晚,這也是我十六年以來第一次夜不歸宿,我聽見蝦咪、龜大成等人在漫山遍野的找我,但我假裝沒有聽見他們的喊聲。那天夜里,我與沉香說了好多話,包括他的爸爸,他想像中的媽媽,包括我的爸爸,螺呼器,蝦咪,龜大成,以及他的龜腿子。
天快亮的時候,我打著哈欠說我要走了。
沉香點點頭,沒有說什么。但我沒走多遠的時候,聽見沉香在背后喊我。
“龍珠珠,謝謝你。”
這孩子,謝什么謝呀?這不都是一家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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