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來到廚房,張妾正在給衙役們倒酒,張儀把張妾拉到一旁小聲說:“哎,朱大人賞臉,請你過去坐一坐。我再三推辭,他非要請你去不可,沒辦法,你就去坐一坐。”
張妾沒侍侯過大官,何況又素不相識,侍侯起來很別扭,她不樂意地說:“我一個婦道人家,怎么能跟縣太爺一起喝酒?癩蛤蟆攀仙鶴,說出去讓人笑話。”
張儀拉拉張妾的袖子:“他一再請你去,不去不好,啊?”
張妾甩開他的手:“官場上的應酬規矩我都不懂,侍侯不了他,弄不好還會得罪他,我不去。”
張儀抓起張妾的胳膊:“我的少奶奶,我的命運捏在人家手里,你不去,他明天就會找我的岔子!”張妾猶豫了一下,勉強地說:“那,我去坐一下就出來,這邊還得人招呼呢。”
張儀笑著推了張妾一把:“行行行,去應付一下。”
張妾隨張儀一起來到客廳,她沒遇過大官,拘促不安地上前給朱桓道了個萬福:“感謝朱大人的提攜之恩,日后還望朱大人多多關照。”
朱桓色迷迷地望著她,指著身邊的位子:“小夫人見外了,自家人,還客氣個什么!來,坐到這里來,陪我們喝幾杯!”
張儀見朱桓這般神態,忙指著自己身邊的位子對張妾說:“就坐在這里,那是上席,坐不得的。”
朱桓笑著站起來:“什么上席下席,本官不講那些,就讓她坐在這里。”說著便上前拉張妾的手。
張妾往后退了一步,張儀急忙上前攔住朱桓,陪著笑臉說:“朱大人,嘿嘿,她從山里來的,不懂規矩,嘿嘿,萬一舉止不周,惹得朱大人掃興。”
“什么規矩不規矩,在家里喝酒不講規矩,放開一些,怎么高興就怎么喝!”朱桓將張儀推開,一把將張妾拉到身邊,兩眼緊盯著她,淫笑地驚嘆,“嗬,到底是山里的花,泉水滋潤,仙氣調養,開出來的花兒就跟別的地方不一樣。不僅模樣賽過牡丹,而且皮膚又白又嫩,活脫脫地一個仙女!”
“朱大人過獎了。”張妾克制著心中的反感,掰開朱桓的手,向旁邊移了一步。
張儀擔心朱桓借醉調戲張妾,忙對朱桓說:“她是個鄉巴佬,土里土氣的,實在不配朱大人夸獎。”
朱桓目不轉睛地看著張妾:“我嘴笨,還真找不出詞兒來贊美你家娘子,我家娘子夸起人來,那才是一套一套的,夸得別人舒舒服服。”
張儀:“朱大人,您坐,讓賤內給您斟酒。”
朱桓坐了下來:“來,倒三杯,我們一起干!”
張妾邊倒酒邊說:“朱大人,對不起,我不能喝酒,一喝渾身就發癢,一撓渾身就起紅疙瘩。”
朱桓笑著說:“不能喝就不勉強,你就在這兒給我們斟酒。”張妾將兩杯斟滿,微笑地對朱桓說:“朱大人,這兒就由我家張儀伺侯您喝酒,我去招呼那些兄弟。”
朱桓雖然心中不高興,但強忍著,說:“也行,張家娘子,我夫人這幾天悶不過,想請你去聊聊天,說說山里的見聞,這面子,你可得要給啊。”
張妾心中一緊,趕緊說:“朱大人,太不巧了,我娘病了,明天我得回去伺侯她。”
朱桓拉下臉來:“我請你坐在我旁邊,你不肯;我請你在這兒陪我們喝酒,你又推辭;我家娘子請你去聊天,你還是不答應,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張妾:“朱大人,小人哪敢撥您的面子,我媽確實是病了,不信,你問張儀。”
張儀趕緊對朱桓說:“朱大人,賤內的媽確實是病了,她已經帶話回去,明天就起程回娘家。”
朱桓瞪起眼睛問:“張儀,你這個典史的頭銜是怎么來的?是天上飛來的?還是瞎狗子吃屎碰巧碰上的?唵?” 張儀躬著腰,惴惴不安地答:“這個這個,全靠朱大人栽培。”
朱桓冷笑著問:“你們就這樣打發本官?唵?除了酒菜之外,要啥沒啥!”
張儀更加驚惶:“不,不,小人愿涌泉相報,竭力為大人效勞。”
朱桓:“老子三請你們,你們回以三拒絕,這是涌泉相報嗎?”
張儀:“我們不是拒絕,也不敢拒絕,而是她的媽真的病了,乞求朱大人體諒。”
朱桓:“行,能體諒的本官一定體諒。這樣吧,你家娘子去陪我家夫人聊一會兒,聊完之后,本官派車送你娘子回去伺侯她媽,不耽誤她的事,這該行了吧?”
張儀跪下來:“多謝朱大人關照,可是我賤內既不會說,不會唱,也沒見過大場面,陪不了您的夫人。求朱大人開恩,請別人陪您夫人聊天。”
張妾見朱桓如此欺負人,忍無可忍,繃著臉說:“朱大人的車,小女不配坐,我搭廣源商號的便車回去。”說罷,轉身往廚房走去。
朱桓原以為,有人為巴結他,主動用妻子之身來賄賂他。張儀夫婦也可能會這樣,即使他們不會心甘情愿地順從他,但也不敢過份頂撞他,一番威脅之后,他們只能屈從。沒想到張儀夫婦一個軟抗,一個硬頂,讓他顏面掃地,忍無可忍。他腦子一熱,心里咬牙切齒說:“這女人老子非搞不可!”他勃然大怒,指著張妾說:“本老爺開了口的事,還從來沒有辦不成的,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妾也惱了,回過頭來問:“你憑什么硬要我去陪你老婆?國法上有沒有下屬的老婆應當陪上司的夫人聊天的規定?”
朱桓瞪起眼睛:“在定遠,老子的話就是法!”
張妾的聲調也高起來:“小人只服國法,不服別的法!”
朱桓厲聲地喊,“來人!”
兩位隨從跑進來,另兩位隨從跑去抬轎子。朱桓對隨從說:“用轎子把張家娘子抬到我府上,陪夫人聊聊天!”
隨從們一擁而上,拉著張妾就走。
“來人啊!救命啊!有人搶人啊!”張妾大喊,拼命反抗,用嘴咬隨從的手,用腳踢隨從的腿。
張儀跪到朱桓面前哀求:“朱大人,求求你開恩,放了我家娘子,她這倔脾氣陪不了你家夫人!”
隨從們將張妾摔到地上捆起來,用布將口塞住,拖到轎前,硬塞了進去。
鄰居們聞聲都跑到自家門口看,不知道縣老爺為啥捆綁張妾,都不敢過來解勸。
“張儀,你放一百個心,我家夫人不會虧待你家娘子,不會讓她空著手回來!”朱桓冷笑地拍了拍張儀的肩頭,然后大步出了門。
張儀站起來邊追邊作揖:“朱大人,求您行行好,放了我家娘子。”
兩名隨從抓住張儀,待朱桓等人上馬走遠了,隨從們才松開張儀,然后大步走了。
張儀追出家門,已經看不到朱桓了,即使追上去,既求不下來,也打不過朱桓他們,搞不好,還會傷及張妾。他憤恨地愣了片刻,然后沮喪地返回來,看著酒席他心里憤然地說:在定遠縣沒說理的地方,老子就到京城告他的狀,把他的罪行全抖出來,老子就不信,這天下就沒有伸張正義的地方!就是告不下他,也要把他的罪惡公之于眾,讓他遺臭萬年!張儀的眼睛射出憤怒之光,突然抓起酒杯,猛地扔到地上,大吼:“姓朱的,老子操你的娘!老子不告倒你,就是你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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