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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信仰出戰力

作者：秋葉綠了    

　　為確保夜襲青龍觀的成功，徐向前帶31軍軍長孫玉清、93師師長葉道志和參謀杜義徳到274團具體部署、動員、檢查夜襲準備，決定以該團第2營從山北攀崖，實行山頂開花，1、3營從東西兩側夾擊，一舉殲敵。

　　8月9日夜，第2營副營長陳金玉率領突襲部隊，以第5連為前鋒，向青龍觀進發。為了迷惑敵人，掩護2營夜襲，保證順利突破青龍觀，徐向前令玄祖殿紅12師和274團主力分別從東、西方向同時向青龍觀發起攻擊。274團第2營乘夜在崎嶇的山間小路上摸索行走3個多小時，到達青龍觀碗柜崖至天鵝抱蛋地段的懸崖下。休息片刻后，整理武器裝備，搭起人梯，攀藤附葛，攀援懸崖峭壁。

　　尖刀第5連1排首先登上崖頂，猛鷙般擒敵哨兵，摸清敵人口令及防守情況后，從周建辰旅兩個團結合部楔入，連克敵人三道哨卡，捉住敵人游動哨，未響一槍就俘敵1個排。

　　5連繼續猱進鷙擊，再殲敵1個連部和1個排。凌晨3時許，2營全部登上崖頂，陳金玉迅速集中全營兵力，利用獲得的敵方口令，突然攻入青龍觀周建辰旅部，不少敵軍在酣睡中就做了俘虜，部分反抗的敵軍喪命在紅軍的麻辮手榴彈下。周建辰趁亂只身逃出青龍觀，紅軍俘其參謀長。

　　在紅軍政治攻勢下，守敵1個營投降。接著，陳金玉調整部署，占領有利地形，準備防敵反撲。拂曉時分，敵1個團向2營反撲。紅軍與敵激戰甚至發生肉搏，打退了敵人多次進攻。

　　敵師長汪鑄龍深知青龍觀得失的重要性，組織了1個多團拼死猛攻2營陣地。10日7時許，紅274團主力趕到，向敵兩翼夾擊。經過1個多小時戰斗，反撲之敵被大部殲滅，鞏固了青龍觀陣地。緊接著，紅軍后續部隊投入戰斗，將汪鑄龍師大部殲滅，敵防線被撕開了20余里寬的一個大缺口。

　　8月10日拂曉，徐向前發出全線反攻令。紅31軍第93師從青龍觀突破口向敵縱深楔入，追擊石人、趙渡方向逃敵。紅9軍第25師、26師從左翼向青龍觀東南的清花溪、田家壩等地發起反攻。紅4軍主力分兩路從右翼同時向青龍觀西南之敵發起反攻，并向敵縱深猛插。

　　紅軍眾志拼，勝負天平傾。白軍為私利，敗局指日定。政治信仰高，武器不在精。

　　川軍防線如高堤崩潰一發不可收拾，兵敗如山倒。汪鑄龍殘部、楊國禎獨立第2旅、劉光瑜第5旅、吳錦堂邊防軍第1路等敵紛紛潰逃。第5路總指揮唐式遵急令左右兩翼部隊迅速靠攏，并調陳蘭亭師、范紹增第4師向紅軍突破地段機動，企圖縫合缺口。但川軍各部懼怕被殲，皆望風而逃。

　　紅軍各部則奮勇追擊。12、13日，紅9軍相繼攻占敵縱深要點清花溪、田家壩，擊潰劉光瑜第5旅。14、15日，紅9軍向長壩場方向的羅文壩、毛壩場、胡家場追擊逃敵；紅4軍第12師攻占青龍觀西南的周家壩、黑寶山；紅31軍第93師攻占青龍觀以南的石人壩、趙塘壩。16日，紅12師和93師夾擊左翼援敵范楠煊獨立第1旅于龍池山，并殲其大部；紅10師在攻占了龍池山以西的五龍臺、石窩場后，擊潰由鎮龍觀前來堵截紅軍的陳蘭亭師和孟浩然的12旅，殲其一部后前出到河口場、廟埡場地區。

　　這時，紅10師的小戰士付先輝已調任紅四軍軍部參謀處通信員。

　　紅軍迅猛反擊下，唐式遵驚恐不安，急忙在石塘壩召集就近各師、旅長緊急會議，商討對策。各部長官都主張放棄宣漢、達縣。唐式遵和參謀處長羅潔瀅密商后，決定右翼前線各部相互掩護總指揮部撤退，沿萬源、宣漢間的中河布防；左翼由第5路副總指揮范紹增與總預備隊指揮官潘文華取得聯系，以掩護右翼左側背后的安全。然而，各路川軍在紅軍凌厲攻勢下，早已紛紛逃跑了，及至奉令撤退時，更是爭先恐后，各不相讓，開始逃跑大比賽。士兵本身來自受壓迫剝削的老百姓，卻因當兵吃糧生計為壓迫階級賣命，沒高尚的政治信仰，何如紅軍為勞苦大眾打仗產生的英勇頑強不畏死的精神？何來主動積極的戰斗力？

　　17日，紅軍第2梯隊之88、90師已進至沿山場、老鷹巖、赤溪場地區，紅33軍第99師進至河口場地區，把萬源正面的敵人第1、2、3師甩在了左后側。唐式遵部隊縱深拉長，一時撤退不及，造成了被紅軍分割包圍的形勢。根據戰場情況，徐向前主張以紅軍主力向東實行大迂回、深包圍，跨中河兩岸由西向南順山構筑工事，截斷劉湘主力第1、2、3師向宣漢、開江的退路，力求將其全殲或殲滅其大部，使劉湘將元氣大傷，紅軍武器裝備也會因此改善，下江地區將為紅軍所有。

　　張國燾坐鎮通江洪口場，向遠在宣漢馬渡關相距200多里的徐向前打長途電話，命令紅軍向西迂回，追殲與紅軍處于平行位置極易溜走而不易包圍的范紹增第4師。

　　徐向前回答說：“東面是劉湘的主力之1、2、3師，擒賊要先擒王，戰略反攻打敵人要打要害，消滅敵人的主力，這是難得的好機會……”

　　張國燾對他的西擊主張找根據說：“東面都是高山，不便我大部隊運動。這是選擇反攻突破口時你們說的。現在，我叫部隊向西追擊，你們又不怕東面的大山了。我的意見是要你們下決心向西追。”

　　徐向前解釋說：“那一回是把突破口選在敵人防守的強點上，對我不利。現在情況不同了，主動權在我們手里，可以抄到敵人后面打，使敵人處于被動挨打的地位。如果向西追，不但消滅不了敵人主力，還可能把敵人第4師也放跑了。”

　　張國燾堅持說：“消滅了第4師再向東打就沒有后顧之憂，還是向西追擊！”

　　徐向前耐心地解釋說：“現在敵人都是只顧向后逃跑，我們向東追擊沒有后顧之憂，如果不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戰機，就會放跑了敵人的主力。”

　　張國燾固執己見：“消滅了第4師再向東打。劉湘的第1、2、3師幾萬人短時間一下子還跑不掉。”

　　徐向前繼續耐心解釋：“現在敵人拼命后退，跑得快，時間不抓緊，敵人是會跑掉的。從長遠看，向東追擊殲滅劉湘主力，對我今后作戰更為有利。即使第4師跑掉了，也是劃得來的。”

　　張國燾仍然堅持：“向西追擊，首先消滅范紹增的第4師。范紹增是土匪出身，很狡猾，搞慢了他會跑掉。先消滅他，然后再向東殲滅敵人第1、2、3師還是來得及的。”

　　徐向前接過話題解釋說：“范師離我們太遠，這家伙是土匪出身，滑頭的很。我們的部隊一向西移動，他一定很快就跑，我們跟著屁股追也追不上。”

　　陳昌浩接過電話，表示支持徐向前的意見，并說與李先念、王宏坤等前線領導人意見一致。

　　接著，李先念也在電話中向張國燾闡明了東追的主張。張國燾這時裝模作樣地說：“你們別急，等我看一下地圖。”等了很久，張國燾打來電話喝問：“你們聽不聽我的意見？告訴他們，聽，就按我的意見辦；不聽，就算了！”說完，張國燾竟甩掉電話走了。

　　張國燾這次與方面軍領導人的電話爭論從下午兩點多開始，來回數次經徐深吉中轉傳話，一直講到晚上7點多鐘。

　　時間就是勝利。徐向前見說服不了張國燾，決定權又在他手里，況且追擊敵人是不允許再繼續延誤時間的，因此只得按張國燾的命令率軍向西迂回，追殲范紹增第4師和獨立第2旅等部。紅軍主力第二梯隊3個師向西迂回位于通江城東的范紹增等部。但是，防守通江城東喜神灘、麻石場的第4師周紹軒旅和楊國禎獨立第2旅等部如驚弓之鳥倉皇撤回長灘河，五晝夜內南逃400余里，至渠縣以北的三匯場才停住腳構筑工事，憑險固守。紅軍跟著敵人后頭追擊，根本打不著滑頭的范紹增。

　　于是，徐向前集結主力轉師南出宣漢、達縣，截擊劉湘主力許紹宗等師，但是敵人第1、2、3師因后路受到紅軍威脅，已星夜南撤了。雖然川北一帶山路崎嶇，但在紅軍主力追擊下唐式遵部隊有的整團甚至整旅竟能在一晝夜逃跑170里。

　　許紹宗師在東林河以南，宣達以北構筑工事固守。其他各師也逃到了宣漢城北的老鷹嘴、毛壩場一線。8月24日又撤至井溪壩，西經東升場、馬家場至雙龍場一帶，沿州河右岸構筑阻擊工事，與紅軍形成對峙局面。東線反攻不足半月遂告結束。

　　劉湘得知第5、6路軍總崩潰，急電宣、達各部不準再行撤退，速同友鄰切取聯系，互相靠攏，以待援軍。令達之日，即組督戰隊，以駐地最高指揮官負責收容部隊，不管是否隸屬，皆須聽其指揮，如敢違抗，就地槍決。同時，又調集部隊晝夜兼程開往前線，并令通江前線各部構筑堅固陣地，阻止紅軍西進。蔣介石亦嚴電斥責：即因地形關系進剿困難，亦應筑碉自固，防其進擾。并嚴令川軍：如有再行后退、牽動全局者，當以該主官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