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壩,這個高山小村,是紅軍總部的秘密交通線。
今天是個晴天,高空藍藍的,臨夜前的高山有點冷。黎壩小山村來了四個人,身著國民黨軍服,尋問秦繼山住何處?被小孩子引領到秦繼山家。其中一個軍官模樣的開口道:“老鄉,買草藥嗎?”秦繼山打量這幾個國軍,問:“什么草藥?”
對方答:“狗皮膏藥。”
“先生從哪來?”
“秦嶺。”
暗號對上了。是自己人。來人是國民黨十七路軍少校參謀武志平,中共地下黨員,因十七路軍與紅軍訂有互不侵犯協議,故以公開身份而來。他們攜藥品、電池等物資從漢中經西鄉運抵鎮巴縣黎壩,再經關門埡運送給紅四方面軍。這里是紅軍總部設立的交接地,地下運輸點。
四國軍受到熱情接待。“去把王啟珍表嬸叫來!”秦繼山吩咐小兒子羊娃子。
王啟珍來了,見是國民黨兵,有些驚詫。秦繼山作了介紹,武志平伸出手道:“王啟珍同志,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見到你們我們就放心了。”
王啟珍說:“見到自己人我們心里也踏實了些。只是關門埡有民團盤查,白天不好過,今晚有下弦月,我們就動身,不遠,我們只送三十里,繞道走,有人接貨。你們的任務完成,好好歇息!”
入夜,秦繼山與小兒子羊娃子、王啟珍與小女兒草草,四人帶上物資,輕車熟路,消失在彎彎山路的月影中……
川陜革命根據地和紅四方面軍的迅猛發展,蔣介石大為震驚,1933年7月,急忙委任第21軍軍長、四川善后督辦、川康綏靖公署主任,擁兵10萬的劉湘為四川“剿匪”總司令。
劉湘正在同其叔父、第24軍軍長劉文輝爭奪四川霸主,遲遲不肯就職。9月,劉湘大敗劉文輝于岷江。他的“安川”目的達到了,便于10月4日在成都召開有各派軍閥參加的軍事會議,宣布接受蔣介石的委任,劉湘發出通電就任“四川剿匪總司令”劉存厚未到會。
蔣介石派代表何成浚赴會,宣布:“為剿匪之大業,鼓勵將士用命,中央政府特撥給川軍軍費200萬元,槍萬余支,子彈500萬發,另,調空軍2隊,飛機18架于梁山、南充機場,隨時支援!”。
“剿匪”會議開了三次,方決定分兵六路“圍剿”紅四方面軍。劉湘宣令:第1路總指揮鄧錫侯,轄第28軍共18個團,由廣元、昭化向木門、南江方向進攻!
第2路總指揮田頌堯,轄第29軍共24個團,由閬中向巴中方向進攻!
第3路總指揮李家鈺,轄新編第6師和羅澤洲第32師共15個團,由西南面的南充向東北面的巴中東南的曾口場方向進攻!
第4路總指揮楊森,轄第20軍共12個團,由蓬安向通江方向進攻!
第5路總指揮王陵基,轄第21軍共24個團,由開江、開縣向宣漢、達縣方向進攻!
第5路總指揮劉邦俊,升任第23軍軍長,所部12個團和王三春部6個團組成第6路,由東面的開縣、城口向萬源進攻!
因劉存厚被蔣“革職查辦”,故由劉邦俊替換。
第1路總指揮鄧錫侯在就職會議上表示:“末將聽命,愿效驅策!”會后對參謀長朱瑛說:“劉浦登(即劉湘)要把我壓下來同我的部屬(指李家鈺)和他的師長(指王陵基)看齊,我有啥說的。我看擺開六路做個挨打的樣子,中間還夾個神仙(指劉從云),打起來很難說了。”
在西起廣元,東至城口,長達1000多公里的弧形戰線上,川軍最多時部署了增加到140個團,20余萬人,企圖從西、南、東三面,采取分進合擊、步步為營、穩扎穩打的戰法,將紅四方面軍圍殲于川陜邊境大巴山地帶。預定第一期攻占宣漢、達縣地區;第二期攻占通江、南江、巴中地區;第三期會攻苦草壩。
劉湘宣稱:“3個月內全部肅清”紅四方面軍!同時,還組織了“剿赤后援會”、“安撫委員會”等,利用反動會道門和地主武裝進行游擊戰爭,對川陜革命根據地進行騷擾和滲透,并進行嚴密的封鎖。又在他的防區內增收天賦捐稅以充軍費。其他軍閥也群起效之,加緊進行圍攻準備。此時,蔣介石調集百萬大軍,也正在對江西革命根據地發動大規模的第五次“圍剿”,遙相呼應。
1933年8月,在上海去往四川成都的長途中,有風塵仆仆二行者。一人名廖承志化名何栁華,另一名為楊德安化名為王志齊的中央交通員。中共中央通過閬中縣委、四川省委恢復了同紅四方面軍中斷了將近1年的聯系。為加強川陜蘇區的領導力量,決定派中華全國總工會宣傳部長、全國海員總工會黨團書記廖承志前往川陜蘇區傳達中央指示。8月下旬,帶著中央給紅四方面軍的指示信和一本敵軍密碼電報破譯法,同中共四川省委取得了聯系。時中共四川省委書記羅世文受黨中央派遣到川陜蘇區工作,于是省委決定他們三人同行。從成都到三臺,經南部、閬中、蒼溪到川陜省蘇維埃駐地巴中,是一條直線。活躍在南部、閬中、蒼溪三縣白區的中共地下黨組織,構成了川陜革命根據地與中共四川省委和中共中央聯系的重要通道。
9月初,廖承志、羅世文和交通員楊德安來到兩面臨涪江的三臺縣城。根據省委決定,向中共三臺中心縣委轉交了第29軍內中共軍事小組的組織關系,同時指示軍事小組和三臺中心縣委要盡力收集第29軍進攻川陜蘇區的一切軍事情報,并及時向紅四方面軍提供。10月上旬,他們來到巴中蘇區紅四方面軍總部。不久,廖承志擔任了中共川陜省委常委,兼川陜蘇區工會秘書長及反帝擁蘇大同盟委員長。羅世文任中共川陜省委常委,兼川陜蘇區文化委員會委員長及黨校校長。此后,中共四川省委經過這條交通線,先后輸送了200多名黨團員和專門技術人才到川陜蘇區工作。
由羅世文轉交給紅四方面軍領導人“中央致紅四方面軍的信”。這時中共中央是蘇聯顧問李德執掌指揮大權,要求紅四方面軍“采取積極進攻的路線,在原有陣地基礎上,來迫切的爭取蘇維埃首先在四川全省的勝利”。李德歐州人的思維性格、蘇聯城市重于農村的經驗,對于中國以農村為主、東方傳統人文的特點水土不服,雖愿望良好,卻必然要受到生搬硬套悖理的懲罰。
張國燾對帶來中央指示的廖承志、羅世文不信任,暗中派人審查他們。對于中央的指示,張國燾采取了實用主義的態度。他極力反對徐向前關于紅軍應停止進攻,適時轉入戰略防御,避免在不利條件下決戰,應在積極防御中爭取并創造有利條件與敵決戰的建議。他認為,紅軍入川以來節節勝利,敵人已不堪一擊。主張堅決執行中央指示,“不停頓地進攻”。10月下旬,張國燾命令紅9軍第25師進擊開江,紅4軍進攻開縣,紅30軍由達縣向南進攻,幻想用“不停頓的進攻”來“粉碎敵人圍攻于開始之前”。
10月底,紅9軍和紅4軍在向開江和開縣地區行進途中時,紅四方面軍總部電臺破譯了王陵基第5路和劉邦俊第6路分別向開江和開縣地區進逼的情報,但張國燾未將敵情及時通報前線部隊。
11月1日,劉湘主力向宣漢、達縣一線紅軍發動進攻,其他各路也相繼向蘇區發動進攻。當日,東線紅軍在開縣以西的楊柳關和開江城北的永興場地區,與第5路之王陵基第3師、范紹增第4師和第6路廖震第1師突然遭遇。紅軍以十幾個團的疲憊之師與初次投入戰斗銳氣正盛的敵30余個團激戰五六個晝夜,雖斃傷敵5000余人,但卻招致大批敵人蜂涌而來。敵人很快就在兩開地區集結了70多個團的兵力。
此時,紅四方面軍戰線綿延千余里,處處設防,死頂硬拼,阻敵前進,形勢十分不利。紅9軍副軍長許世友、紅25師政委陳海松認為:劉湘的主力投入戰斗,說明敵人新的圍攻已經到來。如果繼續執行進攻的命令,和越來越多的敵人拼消耗,后果不堪設想。他們將前方敵情報告總指揮部,并建議總部對當前的作戰方針作出新的決定。
在敵情日益嚴重的形勢下,張國燾不得不同意徐向前的意見。于是,徐向前命令紅軍停止進攻,轉入防御。采取“收緊陣地,誘敵深入“的戰略方針,不愁敵人不來,他們就是來找我們決戰的。計劃依托川北山高路險,易守難攻的險要地勢,在峽谷險隘處構筑工事,組織堅守,實行運動防御,節節抗擊敵人,求得在收緊陣地的過程中,以較小的代價大量殲滅敵人有生力量,不斷疲憊滯敵,促使敵我力量優劣的轉化,逐步創造條件伺機轉入反攻,粉碎敵人的六路圍攻。
根據敵我態勢,方面軍總部決定:徐向前擔任主要作戰方向的東線指揮,率第4、9、30軍各2個師和紅33軍共計25個團,在萬源至宣漢、達縣的東線地區,重點抗擊王陵基第5路的進攻。
王樹聲擔任西線指揮,率第31軍、第9軍之27師、第30軍之90師共計12個團,布置于北起廣元、南沿嘉陵江以東至營山、渠縣以北地區,牽制敵第1、2、3、4路;另以第31軍2個團分別于旺蒼以北的三道河地區和通江以北的碑壩地區,警戒陜南之敵。
至此,根據地一場更努力的大規模支前運動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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