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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救世主

作者：午夜濃茶    

　　“嘩啦啦……”

　　 一陣微風吹來，院子外種著的一圈老楊樹，不由地發出了響聲。此時，秋天的肅殺之氣，在日復一日地晨曦和日落中，變得愈加地濃烈了！

　　 高衛國掃視了一眼遠方，又拍了拍手掌上的塵土，轉身面對剛護送回來的村民，堅毅地臉上難得涌上一絲暖色，道：“各位父老鄉親，讓你們受到如此驚嚇，都怪我們來晚了！”

　　 “哎！這位同。。。。。。同志，方才你們救了我們大伙的命，還犧牲了一位戰士。如今，再這般說話，讓我們怎么受得起呢？”一個年長的老大爺，慌忙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就要沖高衛國就要行個大禮。

　　 神州大地多災多難，歷經抗擊日軍的八年抗戰，死傷者不計其數。年輕人或投身疆場、保家衛國；或被鬼子和偽軍盤剝壓榨，被濫殺欺虐。以至于，中國很多村里只剩下老弱婦孺了。而即便如此，很多老人也很容易被餓死，或難逃鬼子掃蕩。眼前站出來的這個老人，就是村里最后一個七十歲以上的人。

　　 他，既是村長，又是村里的長輩。此刻，村里的眾人雖被高衛國救下，村長心里仍然忐忑不安，擔心剛出虎穴，又落入了狼窩，對高衛國說話客客氣氣。

　　 “呵呵！”

　　 高衛國眼神閃過一道光亮，瞬間明白了老人心中的想法，伸手一把托住了老人的雙臂，道：“老人家，您誤會了！”

　　 “哦？那你們是哪個部隊的？”村長有些不解。他略顯渾濁的眼珠子轉動，沖著高衛國看了又看，覺得此人有些面善。跟偽軍、鬼子那種兇神惡煞的做派，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再加上，這個年輕高壯的漢子，以及和他一起過來的幾十個人，個個都穿著破爛的衣服，腰里面卻都別著槍，擺明了不是鬼子和偽軍那種名面上的“正式”部隊，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尤其是，方才在路上他向著一個小戰士打聽情況，得到的答復卻是“無可奉告”，只能等到了村里才能告知。

　　 “不用怕。”高衛國擺了擺手，盡量使自己的笑容無害，顯得親切和藹，“我們剛才打死了十幾個偽軍，又跟日本鬼子交上了火，還不是專門打家劫舍的強盜。您老人家說，我們的身份還藏得住嗎？”

　　 村長聞言，眼睛頓時一亮，道：“這么說來，你們是新四軍？” 與此同時，站在院子里的其他村民，聽到村長的話語也松了一口氣。既然不是鬼子和偽軍，也非強盜，那肯定不是壞人了。

　　 換句話說，起碼眾人無性命之憂了。

　　 “嗯。”

　　 高衛國點了點頭，微笑著將老人扶直了腰，隨后解釋道：“沒錯，我們的確是新四軍。今天正好路過這里，看到偽軍欺負咱們老百姓，就順手將這群禍害解決了！” “原來，真的是你們啊！”老人先是一愣，隨即老淚縱橫，顫顫抖著聲音道：“這么久了，終于把你們給盼來了！”

　　 村長此時可謂是有感而發。因為，隨著抗戰日子的正價，這一兩年來很多地區的戰火，已經漸漸地熄滅了。或者說，很多地方的老百姓在新四軍的帶領下，從原本被奴役的狀態，變成了主動抗爭、守衛家園的主人。而且，新四軍的威名也就在這個過程中，漸漸地被傳開了！

　　 “老人家言重了。救世主不敢當，不過打小鬼子是義不容辭的！咱們都是中國人，在我們自己的土地上被外人如此欺負，這口氣是堅決要出的。看到鬼子欺負你們，不僅我不答應，就是我的隊員們也不答應！”高衛國說著，臉色漸漸地紅潤幾分，多小鬼子的恨意由衷而發。

　　 “對，我們不答應！”

　　 高衛國話音剛落，喜子很配合的喊了出來，聲音跟個小鋼炮似的，讓人精神一震。

　　 此刻，另外二十多名新四軍隊員，也是群情激昂，紛紛喊出了聲音。 “是的！保家衛國，抵御外侮是我們新四軍的職責！”

　　 “鄉親們不用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哎！大娘，您別跪下啊？” 此時，高衛國一行人的身份已經曝光，院子里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此時完全換了副模樣。鄉親們臉上掛著笑容，親切地跟新四軍隊員們聊天。而聚集在一起的村民，也不再膽戰心驚，頓時有的要拿出來存著的“好吃的”，給喜子等人填飽肚子。村民善意的舉動，頓時讓喜子等人既幸福，又感到無措，擺手拒絕后又憨憨地笑了起來。

　　 眼下其樂融融的景象，落在了高衛國的心里，他的臉上也在微笑著。可實際上，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好過。

　　 剛才，村長的話語真是戳到了他的痛出。殊不知，高衛國的父母就是被日本鬼子給害死的，當年的一幕幕慘狀和父母的哀嚎，還恍若在昨天。僥幸生還的高衛國，這些年一直將父母的大仇埋在心底，跟鬼子一直斗爭著；父母死了，可突擊隊的這些隊員，對于高衛國來說，就像是骨肉兄弟，任何一人死了，他都會心痛。

　　 七八年槍林彈雨走闖過來了，對于“革命兄弟常分手”這句話，高衛國有著獨特的經歷和理解。像剛才在廟里跟偽軍遭遇的那一戰，如果自己在壓制偽軍之后，派人悄悄地到側翼觀察情況，或許就能夠發現日本鬼子的身影。如此一來，自己帶領的三十幾人的突擊隊，就有可能做到一個人不死，從而能出色地完成這場臨時的遭遇戰。

　　 所以從某個角度而言，這次戰斗固然獲得了勝利、可圈可點，對于高衛國而言，這場戰斗的結果卻讓他嗅到了另外一種味道：突擊隊的組成短小精悍，如果可以不傷亡，采取相對穩妥的戰術戰法，才是最重要的。

　　 “鄉親們，這些糧食也奪回來了，你們大家分了吧。”高衛國看了一眼身邊的糧車，如是說道。

　　 “這。。。。。。”聞聽此言，村長在內的很多人頓時猶豫起來。

　　 高衛國聞言，頓時露出疑色，道：“大爺，這有什么不妥嗎？”

　　 “呵呵！”

　　 村長頓時苦笑起來，道：“實不相瞞，這些糧食是咱們村里人幫忙運的，可這不全是這個村的。不久前，這些偽軍和鬼子確是來征繳過糧食，包括咱們村以及附近的幾個村都一樣。最近，偽軍把糧食收集的差不多了，這才放在一塊運給鬼子。” “原來這樣啊！”高衛國略一沉吟，不由地多問了一句，“那依您的意思，這糧食是想怎么處理？”

　　 突擊隊的其他隊員坐在院子里，對于這件事也很關注。對于村里而言，這幾個糧車運的東西，足夠他們幾年的口糧了。如果村長等人真的打算接受，那也是一筆天降橫財了！

　　 “可能性，應該不大。”喜子嘴里嘟噥了一句，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依我看，這些糧食留給村里也不妥當。我們這些人都這個年紀了，吃這些糧食也是糟蹋了。也不知道你們要去哪里，要是方便的話，把糧食運走吧。吃飽了肚子，好有力氣打仗，把咱們這一塊給解放了！”村長轉頭看了一眼身后，村里人都是這個意思。

　　 高衛國頓時沉默了。

　　 實際上，這些糧食對于突擊隊而言，是非常重要的。隊里都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平時執行任務體能消耗很大，沒有足夠的營養，拿什么來打仗呢？

　　 不過，突擊隊在此時就是代表的新四軍。在老百姓口中奪糧食，怎么都有些過意不去。不用說別的，單單是村長等人面黃肌瘦的樣子，就知道平視吃的不好，能溫飽就不錯了。如果村里有了這么多糧食，眾人也能吃一頓飽飯。

　　 最重要的是，高衛國此時帶著突擊隊是去另外一個村，去面見粟裕將軍。如果帶著這么多的糧食招搖過市，目標未免有些太大了。之前突擊隊打槍的動靜不小，或許過不了多久鬼子的援軍就會趕來。 “我看這樣吧！” 高衛國擰著濃眉，道：“你們的心意我領了！我也不說虛的，此時站在院子里的，是我們新四軍的突擊小隊。糧食我們不能拿，也拿不走，因為還有任務在身，目標不能太大。村長，你們先取下來一些當口糧吧，另外一部分糧食我安排隊員幫忙，咱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聞聽此言，村里的眾人頓時笑了。

　　 “好！高隊長，你說的這個辦法好，就這么辦！”村長跟高衛國稍作溝通，說定了其中的細節，便在突擊隊員的幫助下，開始忙碌起來。

　　 對于村民而言，這樣的解決方式也是合理的，糧食中本來有一部分，是從他們手里上交去的。

　　 忙活了一陣之后，高衛國看了看時間，對著身邊的人道：“喜子、小孟，時間差不多了！趕緊讓大家收拾一下，將痕跡清理干凈，咱們準備出發了！” 二人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