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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救人

作者：夏龍河    

　　大哥叫尹亮，他和清風都是被馬吉翔人馬追殺的錦衣衛。尹亮進了屋，彭輝也問道：“怎么就你自己？清風呢？”

　　尹亮疲憊地坐下，說：“死了。被馬吉翔的人殺了。”

　　彭輝咬著牙罵道：“這些畜生！他們人呢？”

　　尹亮說：“不知道。我被他們追殺，好不容易逃脫。對了，我轉過來的時候，遇到一隊清兵，恐怕這些人他們能和清兵遇上。”

　　彭輝問：“清兵有多少人？”

　　尹亮想了想，說：“大概有一百多。”

　　彭輝問：“攻擊你們的有多少人？都有誰？”

　　尹亮說：“大概有二十人。錦衣衛的是趙俊龍帶的八個人，其余的不是錦衣衛的，應該是楊在的人。”

　　彭輝在黑暗中說：“趙俊龍人雖然魯莽，卻有幾個好手下。趙坡、白鳳、李慕良都是好兄弟。他們是受奸人愚弄，不得不如此。現在國家危難，我們不要計較個人得失。”

　　尹亮問：“那……你什么意思？”

　　彭輝說：“你們應該出去看一下，如果他們需要幫助，就幫一下。畢竟是多年的兄弟。”

　　尹亮愣了：“什么？幫助他們？幫助殺咱的人？彭輝，你腦子壞了吧？”

　　彭輝嘆口氣，說：“我還是相信錦衣衛的弟兄的。他們現在是受了馬吉翔的挾制，不得不如此。趙俊龍和他手下的人剛從貴州過來，對這里非常生疏，如果讓清兵殺害，也是大明的損失啊。不要忘了，錦衣衛是清軍的克星，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漢。”

　　沉吟了一會兒，童大龍對尹亮說：“大哥，要不……咱去看看？”

　　尹亮略一沉吟，說：“好吧。不過我們對馬吉翔的人絕對不救，幫忙也只幫咱原先的兄弟。”

　　彭輝說：“行。馬吉翔早晚是皇帝的禍害，他的人不救也罷。”

　　童大龍和尹亮換了衣服，藏了刀，走出院子。他們走出胡同，在街上走了幾十米，左拐，進入一條細長的小胡同。

　　天已經黑透了，兩人前后拉開距離，邊走邊警惕地聆聽四周。

　　胡同走到頭，童大龍跟著尹亮又拐入另一條胡同。這條胡同顯得非常荒涼，兩邊建筑很多已經坍塌。走著走著，兩人就會被倒在路中間的石頭擋住去路。兩人小心翼翼，因為天太黑，有時候不得不蹲下身，摸索著攀過危墻。

　　童大龍摸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他趕緊跳開，抽出了刀。尹亮小聲問：“怎么了？”

　　童大龍說：“好像……是個人！”說完童大龍就要掏火折子。被尹亮阻止了。尹亮小聲說：“有人！”

　　兩人也顧不得看死人是誰了，趕緊隱蔽起來。果然有遲疑的腳步聲從遠處走過來，并且越來越清晰了。

　　兩人循著聲音看去，影影綽綽看到有兩個人影從右側一幢破舊的房子里走出來。兩人似乎都受了傷，走起來側歪著身體。童大龍等知道這人肯定不是清兵，但是不敢確定是馬吉翔的人還是錦衣衛，只能繼續觀察。

　　這兩人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這小胡同處。他們好像迷路了，或者說不知道該朝那里走了。兩人站在離童大龍等人不遠處，輕聲嘀咕著什么。

　　一會兒，這兩人就轉過身，朝前走去。

　　等兩人走得略微遠了些，童大龍和尹亮兩人就偷偷的在后面跟著。這條胡同走到頭，就是一條東西大街。大街比較寬，不時有巡邏的清兵舉著火把從大街走過。

　　童大龍看到兩人走到胡同頭停下，似乎等著一幫清兵巡邏過去。就在兩人要動身越過大街的時候，突然一陣非常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然后，后面是喊叫聲和更加凌厲的腳步聲。

　　那兩人好像看到認識的人，其中一個喊道：“過來！朝這邊跑！”

　　童大龍看到三個人猛然沖進胡同。這三人似乎是累垮了，一進胡同，就有個癱軟了下去。其中一個聲音喊：“別躺下啊，快起來跑。躺下就是個死！”

　　童大龍聽出這聲音是趙坡的聲音。一個聲音喘息著說：“死就死吧，我是死也爬不起來了。”

　　這聲音陌生，應該不是錦衣衛的人。

　　這時候在后面追擊的人也快跑過來了。童大龍都能聽到有人喊：“快點，他們進前面的胡同了！”

　　有個聲音說：“兄弟們，你們快朝前面跑，我們兩個力氣多些，我們另一方向跑，引開清兵。”這個聲音也是不熟。

　　趙坡說：“別分開，還是一起跑吧，在一起力量還大些。”

　　剛才那個聲音說：“大也沒用。該死該活卵子朝天，兄弟們，各自保重吧。”

　　說罷，童大煥就看到有兩個人影從胡同口躥了出去，跑到大街上。他們跑出胡同，剛要朝東跑，看到從東邊竟然也跑過來一幫清軍。

　　兩人復又朝西跑，大概想跑回胡同，西邊追擊的也跑了過來，兩下夾擊，那兩個想引開敵人的漢子，只各來得及慘叫一聲，就沒了聲息。

　　倒在地上的那個爬了起來，三人又慌慌張張朝前跑。那些清軍嚷嚷著還少了一個，已經朝胡同這邊跑了過來。

　　尹亮跳出來，對他們喊：“趙坡，快跟我來！”

　　趙坡一愣，驚愕地喊道：“尹亮？！”

　　尹亮說：“別喊了，我是來救你們的。快跟我來！”

　　趙坡猶豫了一下，有個說話了，說：“跟尹亮走吧。大不了是個死，好歹咱曾經兄弟一場，死了他們也能給埋了，比仍在街上喂野狗強。”

　　尹亮說：“白鳳，沒功夫胡扯了，快跟我走！”

　　三人跟著尹亮剛離開胡同口，那些清兵就沖了過來。童大龍藏在一堵墻后，朝他們拋出五把飛刀。童大龍隨身帶著十把飛刀，五把是喂過毒的，五把沒有喂毒。童大龍這次拋出的五把都是喂過毒的。毒藥是錦衣衛自己研制的“西紅”。名字聽起來挺好聽，卻是這個世上最毒的毒藥。錦衣衛有下毒的專家，他們將世界上幾種最毒的毒藥，進行反復配比勾兌，最后用西域的化骨散為主藥，配上中原的蜘蛛毒和鶴頂紅等進行精細配比，得到的毒物就是“西紅”。

　　“西紅”之毒，應該不難想象。

　　童大龍聽到幾聲慘叫后，剩下的清兵散開，躲在屋后。住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又開始要往里沖。

　　童大龍又甩去三把飛刀，約莫尹亮他們應該跑遠了，才輕輕從藏身處爬出，從原路逃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