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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腦子不夠用

作者：暖春半夏    

　　林語菲換了一身緊身的白色T恤，外面套了一件破洞牛仔外套，穿著一條黑色小腳牛仔褲，踩著小白鞋就出門了，手機和要是就塞在褲子口袋里，整個人帶著一股青春洋溢的風情。

　　等林語菲到了樓下，邵振堯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她，按了喇叭，把人吸引到自己的車子來，親自打開車門，讓林語菲坐進來，笑著說：“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林語菲讀研的時候，過的是學校——醫院兩點一線的生活，工作之后，過的是醫院——出租屋兩點一線的生活，對于邵振堯所說的“好地方”，是連想象都沒有的，就說了一聲：“那你待會兒記得把我送回來啊。”

　　邵振堯笑著看了林語菲一眼，點了點頭，一踩油門，銀白色的阿斯頓馬丁如同一條流光溢彩的流星，朝著城郊碼頭而去。

　　林語菲只知道這個城市有一個巨大的碼頭，但是她從來都不知道，碼頭邊上竟然有一個這樣……嗯，該怎么說，建筑風格近似于文藝復興時期的古堡一樣的……別墅群？

　　見林語菲的視線從那一排別墅上掃過，邵振堯語氣溫和地回答：“這是度假莊園，出租用的，可以長期也可以短期，長期租用的話，擁有一定的改裝別墅的權利。你喜歡？”

　　“不。”不用想也知道，這玩意兒有多貴啊，我一個掙扎在溫飽線上的小醫生還沒有權利肖想這些東西。林語菲內心那名為“自知之明”的四個大字在blingbling地閃閃發光。

　　邵振堯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在開過別墅群之后，入目就是一個平坦的停車場，已經有零星幾輛車停在那里了，當邵振堯的車子駛入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穿著深藍色制服的青年，恭恭敬敬地站在一個停車位邊上等候。

　　邵振堯果然把車停在了那個停車位上，那青年立刻為林語菲打開了車門。

　　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作為一個小康之家成長起來的小慫貨，林語菲表示，面對這陣仗，她……她有點腿軟。

　　邵振堯起先并沒有注意到林語菲的異常反應，等到他想要伸手去拉林語菲的手——竟然還拉了個正著的時候，他才注意到，林語菲似乎……很拘謹？

　　“怎么了？你不喜歡這里嗎？”邵振堯只給她看，再往前走一點，就是3號碼頭，這是唯一一個不用于裝載貨物的碼頭，而是專門停泊一些豪華游輪的。

　　在本市3號碼頭正是落成之后，邵振堯就給自己買了一條小型游艇，但是他平時很忙，再加上碼頭和市中心還是有點距離的，游艇買了這么久，這還是邵振堯第六次使用他，也是他第一次帶著女伴過來。 邵振堯的手溫暖有力，林語菲被他扶著上了游艇，竟然莫名地覺得真是好安心。

　　游艇上早就準備好了一隊專業的服務人員，見邵振堯和林語菲上來，領班模樣的年輕女人上前半步，笑著說：“邵先生，今晚夜色很好，風也不大，您看，甲板上是否會更合適一點？”

　　邵振堯笑著說：“那就在甲板上吧。”

　　領班微笑著退后兩步，躬身示意邵振堯和林語菲往這邊走。

　　林語菲和邵振堯一起走上甲板之后，才發現還算寬闊的甲板上被布置成了一個小型會客廳的樣子，中間擺放的是一張白色的小圓桌，上面鋪著點綴著蕾絲的純白桌布，小圓桌的兩邊擺放著兩張純白的雕花靠背紅絲絨軟椅，桌面上斜斜地擺著一瓶冰鎮的貴腐酒，兩只高腳水晶杯在船舷的燈光的映照下，美麗 得如同星辰的合集。

　　美，是挺美的，也確實很有情調，但，這也……太奢侈了。

　　林語菲看清楚甲板上的一切的時候，什么糾結、什么困境、什么迷茫，都被拋到一邊去了，腦子里充斥的只有一個巨大的問好——搞得這么浪漫，邵振堯不會是想泡我吧？

　　于是，當邵振堯轉過身來想要請林語菲入座的時候，引入眼簾的，就是林語菲略帶驚恐的臉。

　　邵振堯動作微妙地停頓了一秒鐘，隨即笑著問道：“林醫生，有什么不對嗎？”

　　林語菲眨了眨眼睛，很是謹慎地問了一句：“小邵先生，你……哦不，您，您對我有什么幻想嗎？”

　　邵振堯一臉不解：“什么……什么幻想？”

　　林語菲小心地說：“就是覺得我現在缺個男朋友什么的。”

　　“哦。”邵振堯一臉的煥然大悟，笑著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林醫生，我這個人本來就好享受，今天就算是我一個人過來，該有的服務、該有的酒，都不會少的。”

　　這么說的話，林語菲就放心了：“對不起對不起，最近我的腦子不太夠用。”說著，也不用邵振堯專門為她拉開椅子，林語菲率先上前，走到了椅子邊上，笑著對邵振堯說，“小邵先生你先坐。”

　　邵振堯無奈地嘆了口氣——真不知道林語菲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總是在他被撩到之后，又干凈利落地快速撤退，這本事，全世界就只有這一個人吧？

　　等兩人都落座之后，邵振堯問了一句：“林醫生說笑了，你的腦子要是不夠用，那你的后輩們可怎么辦？”

　　林語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話也不是這么說。我的那些后輩們啊，他們起碼心思單純，就算是一條道走到黑也好，省得像我一樣左右搖擺。”

　　邵振堯微微挑眉，重復了一遍：“左右搖擺？” 林語菲低聲嘆了口氣：“你知道，我們醫生的工作強度很大，我原本還不覺得這有什么，但是有了謝醫生做對比之后，我倒是對現狀有些不滿了。”

　　頓了頓，林語菲的聲音低沉了下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明明不是一個意志不堅定的人，但是這一次，我忽然覺得，我似乎應該向中醫學點什么。我沒有否認西醫的意思，但我就是覺得，我不該白白浪費這一段……嗯，說是機緣也不知道會不會不太恰當。”

　　邵振堯沒想到自己把謝寧然塞進林語菲的組上，會給林語菲帶來這么大的影響，看樣子，他之前隱隱察覺的、林語菲的狀態不對，也是和這個有關系了。

　　想到這里，邵振堯的笑容有些霸氣：“你糾結什么？想到了就去做。你還年輕，又聰明，有的是資本。” 林語菲更大地嘆了口氣：“哪有錢啊。”

　　邵振堯輕笑了一聲：“這不是很簡單嗎？”他指了指自己，“你說說看你的選擇能帶來什么樣的社會效益或者是商業利益，我或許會資助你。”

　　林語菲愣了一下，她之前從來都沒有想到還能有這樣一條路，但是邵振堯既然這么說了，她或許可以在“選擇中醫”這個天平上再加上一點砝碼了。

　　只是，這件事畢竟牽涉到具體的利益關系，林語菲沒敢給出明確答復，只是感謝了邵振堯一句，就換了話題：“小邵先生說，有些煩惱要傾訴是嗎？來吧，世界上保密性最強的垃圾桶就在這里了。”

　　邵振堯笑了笑，低聲嘆了口氣，倒是真的說了點最近的煩心事。